“有古怪?”楼北辞淡眉轻扫,显然不大愿意提起这茬。
“我亦算不出她的命理。”盛朗此时却抬起了头,眼中如星辰一般灼灼生辉,“算不出命里,不是天命之人,便是同你一般的异数了。”
楼北辞再也沉不住气,手一紧,一件上好的紫砂壶便粉碎。
“碰!”
“主子?”与之而来的,便是高嬷嬷担忧的问候声了。
“无事。”楼北辞看着被茶水寖透的地毯,有些尴尬的将手藏于袖中。
“拿来。”盛朗眼神微暗,伸手便将楼北辞的手扯了出来,看着手指上淡淡的血印,眼中的懊恼一闪而过。
挣扎几番无果后,便不再动弹,任由眼前俊朗的男子轻柔的为自己包扎。
盛朗不亏是从小长于山林之间,自幼修炼的,包扎伤口的手法干净利落,竟也没叫楼北辞感到一分痛楚。
她却不知,是那药膏及其珍贵的缘由了。
“好了,不过是个有些手段的女人罢了,你又何必如此惊慌,她既是想个法子入了宫,表面上便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你该庆幸敌人从暗至明才是。”盛朗舒了口气,皱起清秀的眉头,心疼的指责起来。
楼北辞有些不习惯被人这般亲昵的牵着,借着擦嘴的由头将手抽了出来,“她蛊术精通的很,又诡计多端,几次三番都能转危为安,我实在是害怕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张底牌。
“皇上身边有蛊女,不知为何竟也没被发现。”楼北辞再叹一口气,目光里透着盛朗认真看着她的脸,喘了口气,心跳竟渐渐快了起来。
“那妖女既敢冒险,那定是会有些手段的,你先透透她的底,也莫打草惊蛇了。”盛朗声音暗哑磁性,平白给俊朗的脸添了一丝诱惑。
“哼,我又不笨,关键时刻怕是得打着你的幌子出一趟宫了。”楼北辞努努嘴,浑身散发着平日里没有的灵气,仿佛那不小心坠落凡尘,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晶莹剔透,灵动脱俗。
“你尽管开口便是。”盛朗目光灼灼,深受其中。
好容易送走了盛朗,又写了封信让心腹送去蛊族,楼北辞才真的喘了口气。
有了皇帝儿子之前查到的信息,楼北辞不过三日,便将落常在一事给查的水落石出了。
果真如明桢帝所言,此事牵扯众多。
凶手表面上是柳贵嫔,实则却是魏皇后派人在御花园将落常在怀孕一事,透露给了柳贵嫔。
河嫣夫人知道后,又设计让柳贵嫔安插的“钉子”,偷听到了她的“秘密计划”。
而冲撞了落常在的猫本来按计划,会是佟妃养的,可河嫣夫人却利用这一点,狡猾的将这个消息透给佟妃,以此结盟。
佟妃知道后,也如其他妃嫔一般装作不知情,顺着柳贵嫔的计划行事,却偷偷将猫换成了养牲局的花猫,且差人假装成淑贵妃宫里的太监,从枯井跳了下去,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模样,挑拨淑贵妃一党。
楼北辞明白,之前宫里子嗣稀少,妃嫔们的斗争也只是为了争宠,可如今皇子公主日益增多,妃嫔们的斗争,也从争宠,演变成了争权夺利、前朝形势,甚至是……夺嫡!
眸中暗光一闪,这般心狠手辣之人留在后宫,日后若是她阻了她们的路,是不是也会像前世一样,被人想方设法的除去……
还有那暂且不知底细的朗和公主,楼北辞刹那间冷意翩飞,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柳贵嫔残害皇嗣,罪无可恕!且念在公主年幼不知事,降为答应,打入冷宫!三公主抱至永寿宫,记在佟妃名下。”
此懿旨一出,后宫愕然,前朝也有了不小的动荡,不过柳贵嫔家族因亲征一事,才被明桢帝呵斥,势力有所下降,因此上辈子斗倒了众妃嫔,残害了太后,成功让自己儿子坐上宝座的女人,便早早的被楼北辞扼杀在了摇篮。
几日后,魏皇后又因账本的问题,被楼北辞与明桢帝接连呵斥,宫权却以贵妃照顾龙凤胎无暇顾及的理由,转到了河嫣夫人手上。
却不知,账本一事乃是魏皇后察觉不安后,故意露出的把柄。
而此时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佟妃宫里头,一个年轻貌美的宫女被明桢帝翻了牌子,越过官女子等位分,直接成了贵人。
佟妃查出这宫女是河嫣夫人安插的探子,又见河嫣夫人并未受罚,还夺得了宫权,尽管知道,这是太后皇上对她的迁怒与惩戒,却也恨上了河嫣夫人,一时与河嫣夫人的关系便疏远了起来。
河嫣夫人一瞧后宫形势,便知事情败落,可自己却没受罚,还无端得了宫权,面上与平时无疑,心里却开始疑这疑那,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还动不动就被传召,几番下来,便彻底病倒了。
楼北辞收回宫权,以佟妃与河嫣夫人姐妹情深的借口,只让佟妃一人侍疾。
佟妃懊恼之余,却暗地里得到消息,直接爆出翊坤宫有太监宫女对食一事……
一时河嫣夫人失察,好不容易积攒的威严直接暴跌。
高位嫔妃各个都被,大大小小的理由给处罚,宫里头的人精们自然心中有数,人人自危,不敢随意出风头。
楼北辞答应了明桢帝的祈求暂代宫物,也不再是透明太后,日益开始变得说一不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