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这等冷言冷语可笑,我并没有同邓博士谈恋爱,春风得意,她不必吃醋。
我已经很憔悴,双目无神,心灵破碎,接邓永超回来,也不过是关怀同事。
谁知道马利安说着说着,越来越恼火,双目都红起来,
她伏在书桌上,不出声。
一头金发闪闪生光,像名种波斯猫的鬃,我不忍,刚想
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发来安慰她,谁知房门被推开,一个英俊的华籍小伙子探进来叫她。
&ot;马利安,车子在下面等你。&ot;
她马上抬起头,用手指轻轻印印眼角,抓起手袋,看也不看我,便跟那男子走了。
我很失落,也很庆幸,我很怕有人倾心予我,为我要生要死;但其实这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根本无人会为我神魂倾倒。
她们觉得我吸引是因为我不二色,深爱妻室。对她们来说,谁能使我破戒便是赢得一场大挑战。现在人人知道我是孤家寡人,我不是唐僧肉。永超回来那日下雨。自早到晚天空都是深灰色,到了黄昏,因街灯及霓虹光管而回光反照,亮了起来,我站在候机室整整一小时。班机早就到了,但她老是不出来。
我等得渐渐焦急起来。
刚要四处查询,她拎着行李出现,非常苍白与疲倦。我举起双手,箭步迎上去。&ot;至美,&ot;她第一次叫我名字,&ot;是你。&ot;&ot;发生什么事?&ot;&ot;我行李不见了,正在填报失单,又找回来。&ot;
&ot;你看上去不对。&ot;
&ot;我知道,患伤风,有点寒热。&ot;
我抱怨,&ot;同你说不能天天洗头。&ot;
她笑。
有大半个月不见,&ot;好吗?&ot;
&ot;很好。&ot;
&ot;看医生没有?&ot;
&ot;有。&ot;
永超就是这样,能说一字,就没有两个字。
我开车送她返家。
我向她宣布;&ot;我现在住你楼上。&ot;
邓水超禁不住扬起一条眉毛。
我很坦白,&ot;我妻子卖了房子而我不知,新屋主撵我走,我想有一个倚靠,于是搬到你附近,并无企图,只想有一个照应。&ot;
她不响,眼神给我不少关怀。
我又重复说一次,其实还是说给自己听:&ot;我想她是不会回来的了。&ot;
永超当然没有回答。
我替她把行李拎上去。
&ot;我比你高一层,开疯狂派对时请你包涵。&ot;
我把电话号码黏在她门上。
&ot;明天才请你喝一杯。&ot;
&ot;你饿吗,我也会做大卤面。&ot;
她也脱下外套,转身笑说:&ot;明天。&ot;
&ot;好的,快休息。&ot;
她的住宅比我弄得更简单,只有几件花梨木家具,配着天然白色墙壁,清雅异常。
我微笑,今夜她又可以洗头了。这个有洁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