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比之卫百钟,气质更为稳健,道:“义父临终前有言,并不想让太多人扰他清净,因而亲自定下了人选。讣告是我亲手书写,绝没有往长乐宫送过。”
岳摩天道:“我收到的讣告是一张白纸,上头只有一枚拇指大小的印鉴。”
沈丹霄道:“谁的印鉴?”
“先师曾有一枚私人印鉴,极其珍惜,却不常用。我做宫主后,也找过踪迹,没有找到,以为被人趁乱拿走了,没想到还有再见的一日。”
岳摩天声音低沉,语速微缓,似有感怀,然后面上犹带微浅笑意,可知其中并没有几分真心实意。
当年金闇生之死,他虽没有亲自动手,但看他后来作为,也脱不了干系。当时动手的人大都死了,后人要报仇,除了他,也只能找如琇和尚了。
沈丹霄沉吟片刻,道:“那位宫主有后人吗?”
“他的后人并不一定姓金,也不一定会用真名。”
“你见过?”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先师是孤家寡人。”
“那人无论是谁,也掀不起风浪,你为何要来。”
岳摩天微微一笑:“我若不来,如何会见到你?”
“我同师兄不像。”
“我也觉得不像。”
他二人一问一答,卫百钟听罢,道:“今日在此的都不是无名之辈,身世来历一清二楚,但崖上几十个弟子,一时不能确定。”
岳摩天道:“在看见那封信前,我从未想过会有人为他报仇,可见世上有些事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沈丹霄注意却在别的上:“若那人目标是岳宫主,又或如琇大师,为何第一个遇害的是方掌门?”
温恰恰道:“也许方掌门发现了什么。”
方不期出事后,张灵夷一直未曾说话,这会儿却道:“方道兄若发现了什么,不会瞒我。”
沈丹霄又问:“卫二公子,敢问方掌门可是住在飞来峰自下往上,第一处屋舍里?”
卫百钟察觉异处:“此事我并没有同沈盟主说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便说得通了,”沈丹霄道,“行凶者并非有意要害方掌门,而是因为他的住处是上山的必经之路,可以瞧见岳宫主是否上了山。这人害了方掌门,上山途中遇见回返的宫人,知晓岳宫主并未休憩,生怕打草惊蛇,就暂搁置了。”
众人联想到自己身上,一时面色微沉,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