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刚刚不可能会给我说他害怕了——樊殊的性格,当他只是一般害怕的时候,他会下意识选择隐藏。当他都把自己的情绪说出来的时候,就证明他是真的非常恐惧。如果只是因为我,那他刚才都已经当面和父亲说破了,没必要再怕第二次。
一定还另有原因。
我知道他肯定还有顾虑,所以便没再问,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你妈妈呢?她这次怎么没来呀?”
“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
“啊!”我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樊殊摇摇头:“这是事实,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便讷讷地转移话题:“其实……感觉你爸和王婶还是挺关心你的。你看你一生病,他们就都赶到了。”
“也就止于此了,”樊殊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陈述而变得开心,“而且他们非常不尊重你。我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非常不能忍受。”
其实这个我倒觉得无所谓。
樊殊的父亲不喜欢我,我见到他第一眼就知道。还有王老太太,她也不喜欢我。但这不重要,因为我不可能因为他们的不喜欢就落荒而逃,或者说抛下樊殊不管。
既然我根本不可能离开樊殊,那么他们喜欢还是不喜欢,对我来说都是第二位了。区别只在于,如果他们喜欢我,那么一切就很简单;如果不喜欢我,那么以后的来往可能有点麻烦,但都是可以解决的。
大不了,面子上过得去,不要让樊殊为难就行了。
“……而且啊,他们也没有那么不喜欢我啊。”我绞尽脑汁地跟樊殊分析,“你想啊,如果他们真的很讨厌很讨厌我,那刚才在病房,他们就不会全程用中文让我也能听懂了。”
樊殊有点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家里并不说中文的?我父亲中文相当不错啊。”
我撇撇嘴:“你要是经常说中文,刚回国交材料的时候就不会说话磕磕碰碰了。”想起当时樊殊交材料时那口音,简直是不忍直视,“而且老太太每次开口之前都要想半天,明显是不熟练……喂!干什么呢!现在在病房,周围都有人呢。”
趁我不注意,樊殊在我唇上飞快地吻了一下:“太聪明了,奖励一下。”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仿佛能将我整个吃进去。
我摇摇头,赶快把满脑子的有色废料倒出去。
“不过,不是这个道理,他们依然做的不对。”樊殊摇摇头,“你是最重要的。”
“但……”
“而且……他们并不是关心我。以后你就知道了。”他说到最后的时候,神色有些落寞。
想了想,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反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我都会支持你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