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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大的鸟蛋!!比她见过的鹅蛋还要大。安儿兴奋地准备把那两只巨鸟蛋,塞进胸罩里带下去的时候……突然,一只巨大的鸟嘴,迅疾无比地朝着她的脑袋啄了过来!
鲜红的鸟冠,艳丽的翎羽,鹰隼般犀利的眼睛,堪比利刃的尖长嘴……电转刹那间,安儿已经辨识出对手的“身份”——变异啄木鸟。小草它母亲的!居然让她遇上了丛林鸟类排名第一的杀手,它嘴喙尖利的程度,可以媲美于她随身携带的削铁如泥的匕首,要是被它轻轻这么啄一下,非脑袋开花不可!
奇了怪了,啄木鸟不是在树洞里做窝的吗?变异的难道连习性也改了?唉……咱容易嘛,想吃个鸟蛋,居然遇到鸟类中的变态杀手。背啊!点子真是背到家了!!
没时间给她自怨自艾,那利剑般破空而来的嘴巴,已经近在眉睫。我闪,我闪,我再闪!危机激发了安儿体能的潜力,居然破天荒接连三次闪过了变异啄木鸟的袭击。安儿的小脸上情不自禁地挂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慢着!为什么她从那只死鸟的眼中,也看到了讥笑之色?安儿来不及深究,便觉得身下陡然悬空,那抹得意的笑凝在了脸上,她发出一声惨厉的叫声,从树顶掉落下来……
或许相同的境遇经历得多了,安儿并未惊惶无措。她左手抚上右腕装备的电波腕弩,按下按钮,一道光华闪过,发出的链弩箭,不负所望地穿透一根粗枝,长长的链绳婴儿小指般粗细,非铁非金,却比手臂粗的钢丝绳强韧百倍。
当安儿的身子,如吊死鬼般悬在半空中时,她终于松了口气。其实,她就是只瞎猫,大树那么多枝干,总能让她碰上一只“死老鼠”,即使一根树枝都挂不到,她也顶多摔个屁股开花,体魄强化成功的她,这百米的高度是摔不死滴,不过摔了也是会痛滴,她最怕痛了!
一抬头,那只可恶的鸟头,又华丽丽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眼中带着笑,利嘴朝着连接她与树枝的链绳啄去。
安儿却一点也不惊慌,脸上闪过一丝轻蔑:若是轻易被你啄断,就不叫高科技下的产物了。(联络器、空间储物装置,不都是高科技的产物,还不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她还是低估了变异鸟类的智商,那只啄木鸟几次啄不断链子,眼珠子骨碌了几下,转而去啄那根承载了她全部重量的树枝。不愧是比宝剑还锋利的嘴巴,几口下去,那根成人大腿粗的树干,就被它啄去了大半,剩下的断口处,不足以支撑她的体重,只听“咔嚓”一声,树干断了,安儿再一次呈自由落体下坠。
安儿又连发了几次腕弩,可惜,幸运女神这次没有眷顾她,除了一根小枝,什么也没挂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小枝,随着她一起,从几十米高的空中向地面坠落……
“唉哟!”重重地摔下来的安儿龇牙咧嘴,表情狰狞。咦?怎么预期的剧痛并未降临?身下软软的,如气垫一样的触觉是什么?她可没期望从天而降一朵白云,将她接住。太玄幻了!
安儿手往湿漉漉的地上一撑,一骨碌爬起来,回头一看。嘿!一只幼年期的变异地蚕的尸体,正躺在她刚刚落地之处。变异过的地蚕,虽然仅是幼年期,长度却跟她身高差不多,白白胖胖,又软乎乎的,正巧充当了救生气垫,使她免遭断骨般的疼痛。
“地蚕宝宝我爱你,你就是那及时雨!”安儿欢呼一声,口中哼着怪腔怪调的曲子,朝着地蚕尸体扑了过去。她饿了一整天,能吞下一头牛,刚刚跟变异啄木鸟的战役,又消耗了她不少体能。这肥美的变异地蚕,正是送上门的美味。
哎哎!你们可别觉得恶心,这变异地蚕的肉质比深海鳕鱼还要细嫩,味道比乳酪还要浓郁绵密,只要尝上那么一小口,保证你们爱死这个味道,永远戒不掉!
因祸得福的安儿,抽出脚踝上弹出的匕首,哼着歌儿准备把地蚕宝宝收拾出来,美餐一顿。就在这时候,她的心脏突然一阵剧烈地收缩,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这是危险来临的前兆。
或许是一种本能,抑或是上帝的补偿,她四岁失去双亲时,就发现自己有预测危机的能力。靠着这种能力,她这十几年来不知多少次死里逃生,才得以成功活到十八岁。
想要远远地逃开,已是来不及,不远处腐烂的树叶泥土,骤然间翻起,好似被强大的机械搅拌似的,让人感到脚下地震般的摇撼。在安儿的身体做出本能反应之前,她已经被一股巨力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七八米开外的一棵树干上。
水桶粗的大树被她这么一撞,剧烈地摇晃了几下。一只可怜的未变异小雀,从树顶的巢中被震落下来,落在安儿鸡窝似的脑袋上,表情很无辜——人家正在午睡,怎么就掉下来了,地震了吗?
安儿忍住全身如同被装甲车碾过般的疼痛,靠!早知道出来会遇到危险,她就把防护服穿着了。这下好了,她的细皮嫩肉上,添了不少伤口。动了动胳膊和腿儿,好在咱体魄强悍,如果换了别人,早断胳膊短断腿了。
艰难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安儿不得不直面着眼前,目测至少有十几米,和叔叔院中的储水缸差不多粗细的变异地蚕。此时,它正用身子轻柔地拱着已经死去多时的地蚕宝宝。好像以为叫喜欢赖床的孩子起床的母亲。
然而,它的孩子永远不可能回应它了,永远不可能用胖乎乎的身子撒娇地在它身上翻上翻下,永远不可能在猎不到活食的时候挑嘴不愿吃草根了……地蚕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它愤怒地昂起头颅,两对钢钳般的牙齿愤怒地叩击着,它把所有的仇怨都归结到那个害她失去宝宝的罪魁祸首——林安儿的身上。
见那地蚕弓起身子,蓄势待发,安儿咬紧牙关——跑啊!!可是,那地蚕看起来笨拙,速度却快到不可思议,它的身子向前一弹,直朝着安儿撞了过来。这堪比火车头的速度,要是被它撞上,不死也褪层皮!
躲!是安儿脑子里刹那间闪过的唯一念头,一个笨拙的懒驴打滚,居然险险地避过了那颗愤怒的大脑袋。不过还是被它带起的碎叶和石子打痛了脸颊和手背。而她逃走方向的一棵大树可遭了无妄之灾,被地蚕尖利的螯牙拦腰截成两段。
安儿看着浑身一阵发冷,如果咬中的是她的话,岂不是会被活活的腰斩?突然,一个久远的画面浮上心头,那是爹地被基地医护人员送回来的画面。爹地的脸,苍白如纸,任她怎么呼喊哭叫,都没有一丝丝的反应。四岁的她渐渐意识到,爹地不可能再像往常那样,睁开眼睛,笑着对她说:“乖囡囡,让爹地再睡会儿,爹地累了……”
哭闹间,盖在爹地身上的白色被单,被扯了下来,海风叔叔急忙去捂她的眼睛,可已经迟了。安儿瞪大了黑幽幽的眼睛,尖叫着:“爹地的上身怎么和腿分开了?快帮爹地缝上,爹地不会死的,缝上了他就能醒过来了……”
童稚的哭喊,让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和地下城的首脑们为之鼻酸,纷纷落泪。她,也是在那一天,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被若叔叔带回了家,遇到了她生命中的另一位全心信任和依赖的亲人——若娅。
爹地死去的那一幕,犹在眼前。安儿悲怒中产生一股强大的勇气和力量。她手腕上的链弩箭电射而出。这一次,它没有给她掉链子,准确地射在了再次袭来的地蚕身上……
只可惜,这一弩并未命中地蚕的要害——头颅正中的脑中枢神经。地蚕头顶正中央的位置,红色的光点不停滴闪烁着,说明它的脑中枢很活跃。安儿射出的那根有倒钩的链弩箭,深深滴插入它拥有肥厚脂肪的腹部。地蚕因疼痛而剧烈地翻滚着,硕大的身体将附近的矮灌木和草丛压倒一大片,开辟出一个“足球场”。
安儿可没那闲工夫去欣赏这平整的“运动场”,她正狼狈地躲闪着地蚕扭动着的身体,好几次都被甩得飞了出去,摔个头晕眼花。有的时候,被翻滚的地蚕从身上压过,浑身像被装甲坦克轧过去似的,骨头吱嘎作响,差点闭过气去。
安儿一边笨拙地闪避着,一边不停地发射弩箭。因为她知道,如果在地蚕挨过了最初的疼痛后,狂怒的地蚕更不是她能够对付的。她的人品,终于在射空了三四十箭之后再次爆发,成功射中地蚕的头部。虽然没有射中脑中枢神经,却非常靠近了,且损伤了它的视觉神经。
地蚕,又叫土蚕,变异前是一种以植物根部为食的虫子。即使变异后,也不是非常彪悍好杀的昆虫种类,它在连番受伤后,似乎怯懦了,顾不上草丛中地蚕宝宝的尸体,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一头扎进了松软潮湿的腐土中。松松的泥土狠狠地蠕动了几下,一切终于回归平静。
精疲力竭的林安儿,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今天出门没算日子,竟然在外围地带,一连遇上两种变异动物……还是……她摘草药不小心走得远了,进入内围了?她明明没觉得自己有走多远啊……
唉!算她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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