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醉醺醺的苏其央没有敲唐生青的房门,而是直接踹开。
“过几天要下雪,你赶快派些人提前多做准备,再张贴告示提醒城内百户。”虽然有些醉了,可她也是记得正事的。
唐生青尚且躺好在被褥里,被苏其央这一踹吓得半死:“来人呐!有刺白姑娘?你喝酒了?”
“废话,眼瞎了看不出来?”苏其央恶狠狠地瞪他,“听清我方才说过的话了没?你若是再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就”
“听清了。”唐生青猛地点头后又问,“就什么?”
苏其央摇头,关上了门,声音从门外传来:“还没想好,你先睡吧。”
关门后,苏其央拖着步伐慢悠悠地朝她自己的客房走去。
途径至某处时,白灼突然跑了出来:“阿姐终于舍得回来了?”
待看清苏其央粉扑扑的双颊,他又微愣地问:“你喝醉了?”
苏其央摇头。她也不知道什么程度才叫做喝醉,她如今只是走路时走得笨重罢了。
“对不住,阿姐近日忙,没能来看你。”苏其央笑嘻嘻地弯腰,摸了摸白灼的脑袋,“你嘴唇怎么有些起皮?府中没水?还是唐生青待你刻薄?过几日要下雪,记得接些雪水喝。”
“苏其央,你怎么回来了。”贾如谷突然也从住房里走出来,“一回来就找你的义弟?怎么还学会喝酒了?”
苏其央微眯杏眼,借着月光打量他脸上的神情,乐了:“你今天怎么不笑了?”
“夜深了,你快回去睡。”贾如谷笑着上前,将她放在白灼头上的手挪开。
白灼斜睨了贾如谷一眼,便知趣地回房了。
“算我多嘴问一句,你和谁喝的酒?”贾如谷牵起苏其央的衣袖,替她带路。
苏其央小声地打了个酒嗝:“文姨。她说我太累了,要大醉一场忘掉烦心事。”
贾如谷回头看她,笑道:“文姨说得不假,你确实太累了。你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先前不还总说怕杀人?”
忽地,苏其央挣扎开被贾如谷拽着的袖角。
脸上的笑意一滞,贾如谷装作若无其事地将头转了回去。
“你走得可真慢。”苏其央越过他,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我爹爹想要守着中原,我便替他守。”
手腕处传来少女软糯掌心的温热,贾如谷被她拖着向前。
苏其央在他前头,步伐走得笨重:“贾如谷,你明日记得早些叫我起床。没有铁水,北狄军明日就能上城墙了。”
“好。”贾如谷看着她的背影道。
“贾如谷。”苏其央骤然停下脚步,“你一定不要死,要撑道玄林送来草药。”
贾如谷直觉得被她握着的手腕愈来愈烫,问她:“为何不想让我死?”
“我的朋友真的不多,所以你一定要活着。”苏其央又抬脚迈开步伐,“你若死了,我一定会很伤心。”
只是朋友么?贾如谷有片刻的黯然失落。
跟着她一齐向前,贾如谷又扬起唇角:“只是朋友便够了。”
到了今时今日,北狄军与城中守军各是死伤近半。
可苏其央知道,从前不过是仗着北狄军无法上城墙。从今日起,局势应当会翻盘。
加上王数在城中招募的新兵,满打满算也不过剩下一万五千左右的守军。可城外却有近六万北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