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绿两个人就像被秋风扫走的落叶一样,一转眼的工夫就没了影儿。
两人到还有几分眼力见,见着清香楼遣了小伙计追,没直接往唐掌柜的轿子扑去,跑到了另一处巷口等着。
唐掌柜也怕被人识出来,放了轿帘,还特特用扇子遮了脸,匆忙走了。
清香楼派出来的小伙计没追,但是唐掌柜不知道的是,早在他轿子停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目标锁定了。
难为他还怕被人发现,躲在轿子里不敢出来,热得后背湿透,也没敢完全敞开门帘。
这一番苦,实实在在是白受了的。
不仅苦白受了,而且砸场子、把高矮生揪出来,这可都是邬陶氏的吩咐。现下闹了一番,一点子成效都没有。
唐掌柜这心里头难受的紧,往绸缎庄掌柜的那里坐了,惆怅得不行,“这可怎么好?一件事都没办成,大夫人知道了,还不得指着我的脸骂?!”
绸缎庄掌柜道,“那还能怎地?大夫人如何看重清香楼,你又不是不知道!怎地还办砸了呢?!”
唐掌柜也不知道是怎么办砸的,这一切不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吗?
他们质疑了高矮生,然后抓了高矮生出来,纵使不见官,把高矮生的身份弄明白,再把清香楼的招牌踢上两脚。
怎么就成了他的人被轰出来了!
“真是两个废物!”唐掌柜恨得骂。
绸缎庄掌柜有句不当讲的话,到底是没讲出口,“你老唐也是个废物诶!”
唐掌柜这边又要把蓝绿两个叫过来骂,不想有人过来又报了清香楼的信。
“那个高矮生说完书,好些府城里的有钱人都打赏,银子哗啦哗啦地砸诶!然后那个高矮生还卖起书来了!今儿城里都是读书人,他那《食神飞升记》直接被一抢而空!一本都不剩!有几个人为了抢书差点打起来!”
报信的人抹着额头上的汗,“现下文汇大街上的人,比府衙大街还多!还有好些人要过去凑热闹呢!高先生说了,明儿还讲,大家不见不散!”报信的人不禁叹道:“高先生可真厉害啊!”
“什么高先生?!”唐掌柜一巴掌拍在此人脑袋瓜上,“抬举他作甚?!”
报信的人不过是有感而发、有感而敬,受了这一巴掌无妄之灾也不多言,撇撇嘴退下去了。心道,再怎么着,高矮生风光无限,你唐掌柜就等着挨骂吧!
唐掌柜自己心里也清楚,眼看着天儿不早了,晓得再捱下去,捱到邬陶氏的人过来找他,那就更糟糕了,当下如荆轲刺秦一般,风萧萧兮易水寒地去了邬府。
他自然不是刺秦,刺得是邬陶氏的心。
邬陶氏听了清香楼和高矮生的大获全胜,额角一抽一抽地停不下来,再看哭丧着脸抹泪儿的唐掌柜,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废物!”
果然是这两个字。
邬陶氏骂完并没有解气,“就连高矮生一根手指都没碰到吗?!”
不仅没碰到手指,就连高矮生一只鼻孔,蓝绿两人都没看清——实在是太黑了!
这话儿,唐掌柜就不好说了,没得找挨骂,只得把高矮生如何狡猾,清香楼如何警惕说了一通,最后又补了一句,“小的实在没法子了,还请大夫人出手,治一治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