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已经睡着了。”
齐濯放下心来,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南星扫了一眼旁边还亮着一盏灯的院子,低声道:“要不,我陪哥哥喝一杯?”
齐云楚颔首。不多时,院子亭子里的石桌便摆好了酒菜。
南星替他倒了一杯酒,道:“哥哥想跟她在一起,为何不告诉她?”
齐云楚神情怅然,“还是算了。若是我瞧见她后宫里有人,怕自己忍不住再疯一次。这一辈子,我与她的关系如此这样便好。往后她若是愿意来看看女儿就来,若是哪天与旁人,旁人……”
他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就此作罢。我也累了。”
“哥哥真这样想?”
齐云楚不说话。
“她若是回去同旁人成了婚,然后还跑过来哄着你,就这样拿你当个外室养着。也许哪天,她再来的时候,手里还牵着个小的,说不定还将小的爹带过来陪你喝喝酒,下下棋,一家人吃吃饭……”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一巴掌拍在石桌上。顿时,那足有一指厚的石桌碎了一个角,上面的酒壶也跟着碎了一地。
他这些年被女儿暖着一颗心,平日里最是温和不过,哪里露出过这般阴郁吓人的模样。旁边的下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上前收拾好残局,重新摆了新的酒。
南星嗤笑,“你看看,我光是说说,你就受不了了,你还说无所谓?”
齐云楚不说话,只一杯接一杯的饮酒。
那晚他不知饮了多少酒,回到屋子里坐在榻上看着她搬进来那日起,他数着日子用毛笔写着的三个正字,在最后一个上面写下了最后一笔。
刚好十五天,半个月。
这场梦到了头。
……
翌日清晨起床后,秦姒喂完卿卿吃早饭齐云楚都没有来。
秦姒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他,南星过来接孩子。
她皱眉,“他人呢?”
“昨晚饮多了酒还睡着。”
秦姒颔首,依依不舍地将卿卿递给他。
南星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她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么多年,仍旧一副少年模样的碧眼男子,“你可有话说?”
南星将卿卿交给乳母,“你先带小姐回去。”
乳母连忙抱着卿卿回去了。
南星这才开了口。
“他那个人一向死心眼,认定的东西就是一辈子。他虽当初给你下了蛊毒,后来得到了报应,要不是我用卿卿的血引出了他体内的蛊虫,他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现在若还喜欢他,就同他一心一意的好,你若是不喜欢他了,或是不能同他一心一意的好,我自有药叫他忘了你重新开始,你就当是看在卿卿的面上,从今以后都不要重现在他面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