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站着的绿衣宫女和不远处候着的尚宫局主事太监对视一眼,犹豫着上前,小心翼翼对着塌上的人劝道:“姑娘,朝服您还是上身试一试吧,有哪处不合身的地方,或者不喜欢的,奴婢立刻差他们去改,赶在封后大典之前还来得及”
话音落下,唐轻歌仍旧不为所动。
气氛无声地僵持不下,绿衣裳的宫女名为绿箩,此刻都快急出了满头的汗,等了半晌,才终于听见她出声道:“我要见他。”
绿箩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谁,只好又拿出了之前那副说辞搪塞道:“姑娘陛下政务繁忙,一旦得了空就会”
整整三日了,跟宣钰从宜州回到京城后,她就被囚在了这座华丽的重鸾殿内。
没人怠慢过她分毫,整日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却不让她踏出这座宫殿半步。唐轻歌担心银翘,担心孔明槐,也不知道宣钰究竟有没有信守承诺将燕骥的人放走了,这些她根本无从得知。整座宫殿仿佛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金笼,宫人闭口不言,宣钰也一次都不曾来过。
她向宫女提出要见他,却一次又一次被搪塞回来。
唐轻歌美眸一凛,伸手拔出发髻间插着的银簪,赫然对准自己的柔颈。
她冷冷笑着,一字一句道:“我说,我要见他。听不懂吗?”
银簪刺破一层皮肉,细白的柔颈上渗出血丝来,她又继续道:“去告诉他,他若是再不来,就什么也别想得到了。”
绿箩被她如此狠绝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颤声说:“姑娘稍候片刻,奴婢这就去禀告”
说完,便一刻也不敢耽搁地退出去了。
没一会儿,沉稳的疾步声由远及近,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走进来,殿内的宫女头都没敢抬,齐齐跪下。
“奴婢参见陛下。”
宣钰先是看了眼榻上的人,随即摆摆手,“都退下。”
转眼间,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静的连根针落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宣钰这才不急不缓地踱步过去,看了看她手边放着的银簪,目光又落在她染血的柔颈上,缓缓开口道:“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朕?”
他是刻意晾着她的,刚关进笼子的金丝雀,总得管一管,才能知道听话。
可宣钰忘了,她可不是什么消停的主。若是他今日再不来,兴许明日,这重鸾殿都能被她一把火烧了。
唐轻歌望着他,定定道:“我要见孔明槐,还有银翘。”
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也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自觉。
宣钰忽地笑了,“孔家小姐,朕不许。先前她离开京城,其中就有她的助力吧?朕怎么能保证,你这次没装着什么别的心思呢?”
原来,这些他也都知道。
唐轻歌凝眉不语,知道他是绝不可能答应让她见孔明槐了,只好转而道:“那我要银翘到我的身边服侍,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