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丹这才一身大红新娘礼服由媒婆搀扶着走出喜轿,手执红缎子跨过了马鞍、火盆等物后与大哥一起进了府去。
众人自是也纷纷跟了进去,有小丫鬟拿了装满糖果的篮子到处发给年幼的宾客孩子们吃。
等一对新人拜过天地之后,大家才开始入席吃酒,连玥跟着媒婆等人一起陪着新娘去了东边大哥的院子。连瑶与连璃一席人坐在一桌,彼此间谈不上亲密,但偶尔也能说上几句话。
主桌自是男儿爷们坐着,也是在那桌子上,连瑶第一次见到乐连璃的丈夫,安穆侯府世子秦靳。心道他真是枉起了那般霸气的名字,人却是柔柔弱弱的,一副好杯中物的样子。
同在大哥身旁,连瑶也见着了自己方才所撞着的男子,看他一脸随意的样子,似是与大哥的关系非常好。酒桌上,举手投足间透着一份潇洒与自信,谈笑风生,待人接物都从容不迫。
等到后来,连瑶才知道他就是丁府的二公子丁羽,大嫂丁丹的胞弟,母亲的亲外甥。如今两家结亲,可谓是亲上加亲,难怪会称自己一声&ldo;表妹&rdo;。
正文第一百四十三章最不配合的病人
&ldo;你喝是不喝?&rdo;
男子手端一碗正冒着热气的汤药,望着抱紧双膝藏在床尾的连瑗不耐烦地问道。
只穿着一件绯色旧裳的连瑗听到这略带责怪加恐吓的话,依旧保持着原先蜷缩的样子。头也不抬一下,杂乱不堪的长发下一双毫无集中力的眼睛呆滞不已。
&ldo;碰。&rdo;
男子将手中的药碗往旁边的案几上重重一放,一副无所顾忌并毫不收敛地怒看着床尾的那抹身影。这真是自己有史以来碰到的最不配合的病人了,自六月初连老爷派自己过来照顾她,至今已有两个月了。
然而在这两个月里,自己那自认为无可打破的耐力早被她一点一点打败了,从最初客客气气地说道&ldo;六小姐,请喝药&rdo;转为如今没好气的&ldo;你喝是不喝&rdo;了。
她若是一直很沉默地坚持不喝,或者慡快听话的喝下去还好。就是每天都要闹一场,偏说自己配的是毒药,还满口胡话地说自己要她的命。甚至有好几次还把连太太给闹来了,虽然大太太对于连瑗的态度很冷淡,还说若是难做就随她,不必一定勉强她服药。
可是私下里连老爷却是一直叮嘱自己,要想法设法救救这个女儿。作为一个医者,本就是不该轻易放弃任何一个病人的。何况,虽然这位连六小姐犯有痴傻,可也不是没有希望痊愈,自己偶尔也能看到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柔弱表情。
每每在那一瞬间,总是触动自己那内心深处无法磨灭的记忆。连瑗她好似从来就活得那么忧伤,正如当初的她一样,总是强忍着外界的压力,活在别人希望的状态下,完全没有自我。
因而在每次都负气离开告诉自己别在管她后,第二天却总是还按时来到兰苑,重复着昨日的行为,诉说着那么几句一样的问话。
&ldo;木大夫,不如再将药灌下去吧?&rdo;
一边站着的姚妈妈试探性地问道,看着床上的连瑗,心中充满了不满。自自己被调到了这兰苑,每天都得照顾着这位疯小姐。有的时候半夜还得起来伺候,真是过不了一天安宁日。
开始的时候也还好,自己让人将她绑着,塞上帕子也就安静了。可如今,也不知怎么回事。老爷突然就想起这位六小姐了,又派了这位特地请来给四小姐看身子的木大夫来诊病。如今木大夫往兰苑来的次数比去竹苑还多,自己自然不能如往常一般待她了。
&ldo;木大夫,求您别再逼小姐了,她的命已经够苦了。&rdo;
此时站在姚妈妈身后的黄莺却突然走出来跪在了木大夫的面前,满脸泪水的哀求着的。
男子面上微微有所动容,只是还不待开口,姚妈妈却先踹了黄莺一脚,而后愤怒道:&ldo;这个小丫头懂些什么?这是木大夫特地给小姐开的药,都是治小姐身子的,什么叫逼小姐了?&rdo;
黄莺强忍住腰上的疼痛,爬起来却是看着男子依旧坚持道:&ldo;木大夫,每次给小姐灌下药后,您前脚才走,她可尽数又都吐了出来。&rdo;
&ldo;是啊,是啊,求您就放过小姐吧。&rdo;
一旁的黄芹也跪了下来战战兢兢说道,身子不可抑制地抖擞着,虽然心里极其害怕姚妈妈,可自己也不能就这么站着啊。刚刚真没没想到黄莺居然那般大胆,就这么直接为六小姐说话。
&ldo;你们两个死丫头,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儿不需要你们伺候,都出去&rdo;姚妈妈望着跪着的二人凌厉喝道。
黄莺和黄芹二人敌不过姚妈妈,她毕竟是在太太跟前呆了好些年的人,怎是她们这些小丫鬟得罪的起的?于是又瞧了瞧无动于衷的木大夫,站起来相扶着一起走了出去。
等二人离开了之后,姚妈妈又上前询问道:&ldo;木大夫,您看……?&rdo;
随着姚妈视线,男子亦将目光转向案几上的药碗,想了一会便僵着一张脸冷冷地开口道:&ldo;出去。&rdo;
身子一顿,姚妈妈停在原地,有些不知所谓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ldo;你能让你们家六小姐乖乖将这碗药喝下去?&rdo;男子没好气地看着面前的人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