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纹火往上蹿,再打范正章的手机,已经关机。
第二天一早,范正纹刚进办公室,手机突然乍响。接起来一听原来是孙占山的电话。孙占山自从与范正纹进行了官场交易以来,俩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近了。因此对于范正章的事情,他自是很上心。昨天听孙梅这一告状,他觉得事情不可忽视,才在今天早上将电话打到范正纹处。范正纹听孙占山一说,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好在孙占山把事压了下来,其他人都不知道孙梅来单位这一事。范正纹千恩万谢,并且与孙占山商量了一个办法。让孙占山以领导名义出面与范正章谈谈,希望他为了前途,及时悬崖勒马。
与孙占山商定完,范正纹脑袋都大了。看来范正章这混蛋是动了真情,走火入魔了。怎么办?范正纹与孙梅见面时还蛮有信心的,与范正章通完电话,看到范正章的态度,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又一个电话进来,是报社总编请示煤矿爆炸案报道基调问题。这个电话刚解决,副部长又进来问部里车辆调配问题,然后又是省里传达文件,市委会议等。临近中午时候,她终于有了空闲。于是,迅速拿起手机,开始寻找前几天阮蓉给她打过的电话。但是几十个电话翻过去,她发现那个电话早已被冲掉了。
她坐在那里想了想,只好拨通了孙梅的电话,问孙梅可知道阮蓉的电话。孙梅迅速找到她打印的通话记录,将电话号码报给了范正纹。
范正纹在听见孙梅可怜巴巴、满是希望的声音,生出几许怜悯的同时,也增加了对阮蓉的痛恨。自从范正章引见阮蓉给她后,阮蓉后来又约她喝过一次茶,之后又给她打过几次电话。甚至还背着她以范正章的名义给严严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些事情做下来,可以说她对阮蓉的恶感也减了不少。在她的代理宣传部长职务明确以后,她也开始考虑是否帮她揽下这个工程。就在前天,她还准备过问报社的工程问题,打算顺便打个招呼的。只是由于当时报社社长正在外地开会,才没有提及而已。而当孙梅把他们的事全部告诉她后,就是昨晚,她彻底改变了主意。
阮蓉的手机打通了。阮蓉听到范正纹的声音,显然是一副兴奋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正纹姐,找我有事?
范正纹冷冷地说,有事。
阮蓉听出范正纹声音中的冷淡,但转念一想毕竟人家是官员,主动打电话来不需要过分热情。因为范正纹找她一不会约她吃饭,二不会约她谈天,三不会求她帮忙。因此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工程的事有消息了。因此范正纹冷淡一些,拿一点架子,当然情有可原了。更何况在办公室的官员,永远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腔调。这让她想起当初与严刚交往时,严刚在办公室接电话时的冷淡声调。因此,在她满脑子都是工程的事情,以及充满对工程搞定后挣钱前景想像的时候,她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预感,只是兴奋且充满感激地说:
好事吧!
是好事,范正纹仍然冷淡。
工程的事有消息了?阮蓉迫不及待地说出了渴望,然后开始抒情般向范正纹表示感谢,甚至说等事成之后,一定要重谢范正纹。
范正纹一听阮蓉的兴奋话语和令人作呕的许诺,顿时生起一股极其厌烦的情绪。她实在搞不懂范正章为什么对这个女人如此动情。是范正章的脑子出了问题,还是这个女人的手段太高明了。就凭这个女人的贪欲,范正纹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女人从范正章的身边赶走。于是,毫不犹豫,范正纹冷冰冰地打断了阮蓉喋喋不休的感激:
工程的事没有消息,而且永远都不会有消息。
阮蓉突然停下说话,有将近三十秒的时间,电话就像断了线一样没有任何声息。正当范正纹怀疑对方是否挂了机时,电话里突然传来清脆而果敢的声音,完全不同于刚才的巴结状:为什么?
我想你明白为什么?
我不明白?阮蓉的声音像范正纹的声音一样透着冷意和敌意。
既然你不明白,那么我就直言不讳了,范正纹不想与她多绕圈子,她甚至不愿与她多说话,她希望迅速结束这个电话,也结束这个女人对她的期望:
你工程的事情我本是看在范正章的面子上准备帮你的,但现在我弄明白实际情况后,我决定不帮这个忙。第一,范正章的面子我不买,因为他正在玩火。第二,如果你是他别的什么朋友,也许还有可能考虑。作为他的女朋友,一个破坏他家庭,甚至有可能危及他前途的女人,我不能帮。
阮蓉又一次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平静而冷漠地说:
好吧,既然你把话说到这里,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我告诉你一句话,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我看准的事情,一定要做,而且一定能做成。因此这个工程我不会放弃,我相信我一定能拿到这个工程。
这简直有些挑衅的意味了,范正纹一时间心火上蹿,太猖狂了。我不信我一个宣传部长管不了我下属的工程。于是,她压抑着怒火,不由自主换上一种严厉的口吻说:
我也有一句话告诉你,只要我还当着这个宣传部长,你就别想拿到这个工程。
阮蓉轻蔑地冷笑了一声说,是代理部长吧!另外,我也提醒你一下,作为一个官员,恐怕这样的话不宜早说吧,范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