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一凡听了一会,猛地浑身一震,张嘴就是满满一口腥血涌出!白衣染红不过眨眼的事儿,俞智大骇,连手中的萧都顾不上,上前就牵扶。今一凡抬手阻止,重重咳嗽几声,一股又一股的鲜血打落在白衣上,他却依旧一番从容姿态,让俞智继续吹奏。
俞智大喊:&ldo;你血都吐了!还吹什么曲子!&rdo;
&ldo;你就随他意就是。&rdo;老妖婆不知从哪个阴影里冒出半边脸,那皮肉要笑不笑的,甚是骇人。
俞智一侧脸,惊觉论剑坛上的老前辈都无声无息地藏匿在周边,见今一凡朝他们摆摆手才把身影隐匿起来。
倒是老妖婆还在埋汰:&ldo;他这人、便是疼死,那魂儿还是跟着宫商飘回来!&rdo;末了哼一道才消失在阴暗的角落里。
今一凡皱着眉,催促:&ldo;他们在替我护阵罢了、你继续。&rdo;
俞智懵一会,慢慢吞吞地把萧碰在唇上,顺着那头何芳宗的琵琶声继续吹奏;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只暗暗揣测今兄弟来历怕是不普通。
下一瞬,俞智让眼前一幕惊呆住,甚至顾不上嘴边的萧了。
一身浴血的今一凡闭上双眼,仿佛与这曲宫商静静糅合。霍地,只见他睫毛轻弹,似是已经痛到极点,一头少白头在月色下慢慢褪色,恍如换成了皎洁月色披洒而下。
竟是一夜白头。
折子十五
三四岁的时候,贺锦趁着将仙睡着,将他头上一根白头发拔掉。
樊师姐刚好看到,手都抖了抖,小心翼翼看着睁开眼的将仙。
贺锦手里拿着那根长长的白头发,好奇地瞪大眼细细观察将仙那一头黑发中掺杂明显的白丝线,问:&ldo;师傅为何头上长着那么多鱼线丝儿?&rdo;
将仙挑挑眉,伸手摸一把贺锦小小的头颅,徐徐道来。
&ldo;那是因为师傅要老了。&rdo;
15
祝一东的绝食坚持了一天,次日有人送了一坛酒来哄着他用饭,于是他痛心疾首地吃了半饱,顺便把一坛小酒都喝得一滴不剩。就这么过了数日,忽闻外头一声喧哗,他定眼看去,山门里头的几个师侄扛着两道人影快步走来。还没看清是谁,他们直接将人安置在隔壁的牢子就匆匆离开,任祝一东怎么呼喊都不理会。
被送进来的两人已经失去知觉,就这么静静地趴在糙席上,空气里逐渐晕开一丝丝血腥味。
待一室静谧,祝一东狐疑地隔着栅栏瞧了一下,先是把贺锦认出来,然后连蒙带猜地将旁边那个大块头也默认是唐历。
祝一东慌慌张张地喊了贺锦好几回,没得到回应就改嘴喊唐历。只是两人昏死得沉,一丝动静都没有,祝一东越喊越慌,手往铁栅栏上猛锤,恨不得把自己折吧折吧起来塞进这栅栏fèng隙!
&ldo;他娘的、这到底弄啥呢!&rdo;
那头俞聪一早醒来没见着自家三哥,便趁机连蹦带跳地奔到唐历那房去寻贺锦,不料空欢喜一场。
对面的程子澜听闻昨夜里婆娑已经成熟离枝,又见俞聪跑来寻贺锦,便默默在房里等着。可俞聪在唐历房里扑了空,悻悻以为贺锦跑去程子澜那头去,就赶紧破门而入,兴师问罪。
结果环视一周,就这么个姘夫干坐着,哪有贺锦的影儿!
俞聪怒道:&ldo;姓程的!你将贺锦藏哪了!&rdo;
程子澜脸一沉,独自斟茶一杯,毫不在意对方的撒泼无赖。
俞聪磨牙,撇嘴就笑:&ldo;啧啧、你这人活脱脱就个棺材脸,也就贺锦那双瞎招子才挑出你来。小爷告儿你莫得意了!要是让小爷将人翻出来,没你的好!&rdo;说罢就在房里翻来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