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听说各位曾经都是学生。”
如果对方梗着脖子不怕死地说:“关、关你什么事。”那么宿主下一句就是:“确认一下,自己是在和人说话,还是和披着人皮的猪说话。猪听不懂人话,人听得懂。”发病的宿主邪恶到不能直视,往日切鱼的小刀威胁人也是很利索。
对方还来不及喊出声,青川用刀指着对方喉咙,“好吵,就不能安静一点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来来来,不是觉得自己能耐了不用上学了吗?我出道题,你答对了,我把不能动的腿给你掰回来。答错了,那对不起,自己回家找人掰吧,要落下个什么后遗症,那就认命好了。”
“先问你一道数学题,有一个水池,长六米宽四米高三米,入水口的注水速度是八立方米每分钟,放水速度是六立方米每分钟,假设这水池本来有一半水,现在一边放水一边注水,请问几分钟可以注满?”
对方:……
我选择去死。
什么仇什么怨?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人?
我都离开学校了还逃不开数学题?
“就这数学题你都解不出来你好意思闹?啧啧啧,丢人啊,你怎么好意思自称是学生?下一个……那么,这位同学,你能不能做?”青川声音轻轻柔柔温柔得跟刚进门的后妈一样,他转身问第二个人。
那是一个姑娘,十七八岁的模样,圆圆的苹果脸,在家里应该也是受宠的孩子,吓得脸色苍白,一直发抖,“我数学不好,真的不好。”女孩尖叫起来。她想要逃,可是腿已经麻木状态,爬了两步被逮回来。
“不好咱们就得学习。学习知道吗?回去还闹不闹?”青川抓着她,令她不得不直视他。那张原本还挺普通的面具,这个时候异常恐怖。
小姑娘一边哆嗦一边哭,“我回去一定学,好好学,叔叔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嗯。”青川不置可否,侧身对另一个吓得失禁的男孩温柔一笑,“乖,再下个就轮到你了。”
他走到第三个孩子这里,这个孩子比之前的冷静,似乎也没有逃跑的行为,“你会算吗?”青川蹲下来问他。
“你能不能把题目再说一遍?”男孩的声音颤抖着,极力强装镇定。
“你见过别人问问题问两遍的么?”青川露出雪白的牙齿,“不会就是不会,你还找借口。也是,若是明白事理的,怎么会在这里?不告而取,盗也,不请自闯,匪也。”
他忽然靠近那个孩子,压低了声音,“闯进别人家里,打、砸、抢。把人吓到瑟瑟发抖,好玩吗?是不是一瞬间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很伟大?能控制掌控他人生死?”
这个孩子抖成了筛子,“放过我,不是我砸的,是他,是他!”
“知道什么是强大吗?”
他环视一周,“强大就是,我可以将你们全部留在这里,无声无息。但我没有,也不会那么做,因为这既违法又是违背道德。自控,这就是强大。”他的声音一下提高,“而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释放人性之恶,为!所!欲!为!”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声吓到窒息。却听到下一秒这个面具人笑了,“下一个是谁?”
这样喜怒无常,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第四个孩子已经尿了,他哆哆嗦嗦,“我,我语文好,您能不能问语文?”
青川想了一下,“行,那你把‘中国少年说’背一背。”
“啊?”孩子愣住,满脸绝望溢于言表。
“呵。”青川的声音说不出的嘲讽,“语文好?”
简直公开处刑。
“有没有会背的?”他大声问余下的人,还真有人颤颤巍巍举起了手。
“我、我会。”
她开始背诵,一开始还磕磕绊绊,后来越背越顺,甚至有些演讲一样的抑扬顿挫起来。
‘啪啪啪。’青川鼓掌,伸手一点,她失去知觉的下半身马上就恢复了,那女孩连害怕都忘记了,眼睛发亮看着青川,“点穴?”
“去去去,回家上学去。你倒是会背,做到了吗?”青川把女孩丢到岸边,对剩下的人说,“数学数学不会,语文语文不会,你们什么都不会,当学生连学习都不会,长大能有什么出息?觉得自己能耐吗?是不是特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祈求今日被压制的他日不要起复吧。否则,他们可不像我这般温和。时代给你们的特权,任你们疯狂,真是毫无代价的吗?”青川嗤笑了一声,他转身离开这里,越走越远,身后的人却谁也不敢动。
“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对了,十几分钟后你们就可以恢复行动了。想告我恐吓,那就去,我等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消失。
“才过了两年好日子……唉。”
这些小年轻下来一顿闹啊,大家伙儿都蒙圈了,不是说放开了养放开了种么?不是鼓励家庭联那个什么产鼓励农民卖农副产品增加收入么?怎么这会儿又说什么资本主义了?
村民都不明白,就去问大队长,大队长也懵,就去问乡长(公社社长),乡长吸着烟,头发一抓掉一把,“我去请示一下。”
然而如今县里领导对这些热血沸腾的愤怒青年避之唯恐不及,他倒是安慰了乡长,说政策没什么问题,只要不违反条例,各地可以根据实际进行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