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唐英远去安州,杨越遥要想再对他出手,已然不易,除非倾力而为,不然不可能得逞。而一旦唐英在安州出了什么事,那程月棠便会让唐矩得知杨越遥对长公主府所做的事。
到时候,杨越遥两边顾及,定然会出现纰漏,而那时,程月棠便可以一举将其扳倒。
杨越遥以为程月棠并不知道当初在前去金州的路上,对唐英和唐矩下手的是自己。所以听到程月棠所言,当即想到如果程月棠得知的话,只怕自己凶多吉少。
“月棠姑娘当真善解人意,上次提亲之事乃是本王鲁莽了,还望尚书大人与月棠姑娘不要介意才好。”
说着,杨越遥对着程月棠和程景况连连拱手致歉。
程景况急忙回敬道,“宁王殿下哪里话,皇后娘娘为您的婚事操心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只是小女向来看重情谊,她与小二夜朗感情最是要好,再没看到他完全痊愈之前,只怕没有出阁的心思。”
程景况说的都是心里话,他既不想得罪宁王,但也不想让女儿受委屈。但是倘若宁王硬要强逼的话,他程景况叱咤风云这些么年,若当真没有点手段,倒真让别人小觑了他。
只是宁王闻言却是坦然一笑,“母后去年便提及过此事,只是一直没得机会,今次懿旨降下,本王也有些惊讶。”
闻言,程月棠心中对杨越遥的恶心再度加重。皇后娘娘下旨提亲定然是杨越遥去请的旨,他现在竟然为了讨得自己欢心连自己的生母都可以出卖!当真是蛇蝎之心,剧毒无比。
前世之中自己究竟是如何看上这么一个狼心狗肺之人的?
程月棠在心中已经将前世的自己暗骂了一万遍愚蠢,这才缓缓出口言道,“不知今日殿下来访,所谓何事?”
杨越遥闻言笑道,“前些日子尚书大人起草的新兵制已经在全国施行了,本王还有一些不解的地方,特来请教尚书大人。”
程景况也点头道,“是啊,宁王殿下刚才请教的几个问题都是新兵制的关键,看来殿下对此很是琢磨了一番吧?”
杨越遥摆手道,“哪里,哪里,只是新兵制关系甚大,本王得了父皇圣命,监督此次兵制改革。”
上次老皇帝推行土地改革之时钦点太子督办,此次却又让杨越遥负责新兵制的落实。看来,在老皇帝心中,太子和杨越遥还需再细细挑选。
程月棠知道老皇帝在玩弄制衡之术,尽管如此却并不担心太子。因为杨越遥所做的事,只要被证实一件就会身败名裂,而太子有杨季修的庇护,杨越遥想要下手却也不易。
想到这里,程月棠忽的想起不久之后的年节时分,杨越遥会构陷太子收受贿赂,从而引发东宫贪贿案。而此案案发之后,太子妃因为此事收到牵连,意外流产。
看来也太子那边还是需要杨季修在京城进行护佑才行。
“宁王殿下,月棠也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殿下。”
程月棠知道杨越遥的诡计,自然不能容他轻易施展,但如果能将计就计将东宫贪贿案变成宁王贪贿案,那可就非常完美了。
杨越遥不疑有他,闻言应到,“月棠姑娘请讲。”
程月棠点头道,“不知殿下可曾听闻西境五州遭遇天灾,今年颗粒无收之事?”
西境五州遭遇大旱一事,西境玉兰府,胤州府已然上奏,只是尚在途中。杨季修南下路过泰州之时曾听那里的府尹说起此事,故此先一步将消息传给了程月棠。
杨越遥自然不知道此事,闻言一震,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如此消息,怎么朝中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程景况也是不明所以,按道理这般大的灾情,地方官员当第一时间上奏朝廷,可为何朝中一点消息也无?
程月棠解释道,“前些日子敏玉郡主生日宴上,月棠遇到了从西境赶来的司马将军,是他告诉月棠的。想来灾情报告已经在途中,只是尚未抵京而已。”
司马容途乃是驸马的远亲,虽常年身在西境守卫边疆,但与长公主府的关系却一直很好。今次唐英成年宴,司马容途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所以比地方驿站传信来得快些。
闻言,杨越遥这才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月棠想问的是,此事传至京城,陛下定然会派一个得力皇子前去赈灾拨粮。宁王殿下可曾想过陛下会派谁去?”
程月棠知道,杨越遥往年对于这种事向来争先恐后,唯独让他人占了便宜。故此明知故问,想看看杨越遥的反应。而杨越遥一旦一如既往的唯恐让别人占得先机而去争抢这个机会的话,那程月棠可就得好生布置一番了。
闻言,杨越遥并没有如程月棠所想的一般显得迫不及待,而是显得有些酬酢,欲言又止。
程景况见状疑惑道,“殿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