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爹往屋子里走去的背影,秀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叫什么话?我给你领?!不明白的还以为你这是要逆天给我找个后妈呢吧!
心里暗自无语的吐槽,见江冉正盯着自己看,秀一忙说:“你好,我叫王灵秀一。”
江冉微微一笑,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却仍然直直的盯着秀一看,直到秀一被她那有丝异样的目光盯得越来越觉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尴尬的笑了笑,举步向屋里走去,而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又停下了脚步转身有些疑惑的看着江冉,问:“江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江冉笑容丝毫未变,“是呢,我也觉得我们似曾相识呐。”
秀一的心忽的一颤,怎么感觉她像变了一个人呢,直觉得她的脸上此时仿佛是戴上了一个面具,即使是笑着却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而且那股笑意根本未达眼底,看着那样透着异彩的目光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就连脊背都一阵阵的有些发凉,于是他忙转身逃也似的匆匆追着王皓去了。
而此时的秀一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的江冉此刻唇角勾起了一抹邪异的冷笑,灵蛇一般的舌尖舔过嘴角,隐隐的露出了一颗尖利的牙齿来。
追上王皓时正见他站在一扇房间门前轻轻的敲了敲,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秀一连忙跟上,他知道那是舅舅王贺天的房间,于是伸手也轻轻的推开了正要关上的门,立刻,昏沉沉的暗色映入了眼前,还有一股刺鼻的难闻气味扑鼻而来,令他险些干呕出来,连忙闭气伸手捂住了鼻子。
窗口厚重的窗帘挡住了窗外隐隐的光亮,而卧室里也没有开灯,房门开启,借着甬道里投来的一丝灯光,秀一逐渐的适应了室内的光线,隐约的看清楚床上躺着一个暗色的人影,微微的动了动,而王皓正站在床边,静寂的空间里可以清晰的听到粗重的急喘声,似乎正是从床上传来的。
秀一没有摸索到墙边儿的灯开关,这时耳边忽的传来了王皓低声的惊呼声,“贺天,你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样子?!”他吓了一跳,顾不上其它,忙也凑到了床边,而看清楚了床上的人时,也暗自的倒吸了口冷气。
这还是记忆中那个一副孤高自傲,盛气凌人的舅舅吗,秀一几乎认不出那躺在床上的人就是王贺天!他一张脸枯黄而骨痩,仿佛皮包着骨头,双眼深深的凹陷让整张脸显得更像个骷髅一般,而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是,他正微微的张开着的嘴,拼命一般的粗重喘息着,偶尔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声“额……额……额……”的声响来,令人听着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心惊肉跳。
而奇怪的是,七月未出黄梅的季节,即使是夜晚也是难耐的闷热,王贺天的身上却盖着厚厚的棉被,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颗脑袋在外面,随着急喘身体似乎也微微的颤动着,气息奄奄。
似乎听到了王皓的话音,王贺天极力的将脸向这边扭转,然后瞪大了眼睛情绪好像突然变得很不稳定起来,喘息间嘴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仿佛是案板上的鱼一样,垂死挣扎着。
“我不知道你病的这么严重,对不起,现在才赶过来。”王皓看着曾经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如今被病魔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从心而外的替他感到难过,见王贺天正拼命的瞪大眼睛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王皓忙低身侧耳倾听,“你是要说什么吗?”
王贺天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这时一旁的秀一注意到被子里似乎是他的手在剧烈颤动着,好像要努力的伸出手来去抓王皓,于是忙上前伸手要掀开棉被让他的手露出来,虽然心里一直很讨厌这个舅舅曾经得意张狂的德行,可现今他已是如此落魄的地步,秀一无法视而不见,更不会幸灾乐祸,因为这个人,毕竟是自己的舅舅,也是亲人呐。
而秀一伸出的手指尖未碰触到棉被时,身后突然冒出了说话声,“你最好不要碰他。”
秀一吓了一跳,忙转头,身后站着的正是江冉。
“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样子?”王皓一时心急,忙看着江冉问。
江冉脸上露出了隐忍的难过表情来,低声说:“王叔,医生交代过叔叔情绪不能过于激动的,心情起伏太大会对他的病情恢复很不利的,所以我们还是出去说吧,让叔叔清静些,情绪也能平静下来。”
听她这样说,王皓扭头满是忧心的看看王贺天,只好叹了口气,冲江冉点了点头后便转身向外走去。
江冉上前附身很是轻柔仔细的将王贺天身上的棉被拉了拉替他裹好,边轻柔的缓声说:“叔叔您休息,王叔叔这边我会好好招待的,您不用担心。”
看着这样一个温柔而且悉心照顾着王贺天的江冉,秀一心下越来越感到疑惑起来,此时的她已全无那种阴沉的,令人心底生寒的诡异气息,好像刚刚秀一所看到的,那个有着盯着猎物的蛇一般目光的江冉根本就是他的一个错觉,到底,是自己多疑了,还是这根本就是她伪装的虚假面目?
“我们出去吧。”江冉这时转身看着秀一说,然后便自顾先向门口走了去,秀一忙收起了微微有些纷乱的心绪,跟着她向门外走去,心下仍有些不安的转头看了看王贺天,却发现他此时也正瞪大着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四目相对,秀一从王贺天的眼中看到的是痛苦,以及——
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