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真的也是,再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谢棠看着楚衡的脸,看着他笑眼盈盈的样子,突然有那么一点恍惚。
他多久没见过楚衡耍脾气了。
楚衡是一个性子很好的人吗?是,也不是。
他是最清楚的,或者说,曾经是最清楚的。
楚衡确实是对每个人都好,彬彬有礼地让人挑不出错处,但是疑心和距离感都比常人更甚。
自己当初给他过生日请他吃顿饭尚且受了一段时间的疏远,怎么就能忘了呢。
后来两个人处的近了,楚衡时不时露出来一点的真性情他也看在眼里的。
怕麻烦,讨厌管束,说一不二,也不喜欢别人跟他犯拧。
他曾经想过,楚衡以后要结婚,一定得娶个大和抚子一样的女人。处处温柔小意,要聪明地顺着毛摸楚衡这只看似温柔的大猫。
这样一个人,窝在自己家里,做了多久的饭了。
他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把自己驯化了,变得人畜无害,变得宜室宜家。
他把爪子收起来,用肉垫一点点地拍他,连要求都是好声好气的哄,慢慢的一点点劝。
只是想让自己收留他。
自己莫不是瞎了眼,时至今日才看得见。
他这些年在社会这个大熔炉里搓磨,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连感知力都弱化了。
楚衡想要家人,有什么不能给他的?他谢棠何德何能能这样一边心安理得地受着他的好,一边吊着他。
他不是不懂,他是故意不去看,不去想。
他感到一阵无法忍受的羞恼,他心里一直盘算着不能让别人污蔑他作践楚衡,所以循规蹈矩。
但是他这样视而不见难道就不是作践了吗?
谢棠半晌没说话,楚衡本来挺高兴的,被他这样弄的心里又打起鼓来,琢磨是不是自己哪句话没说对。
谢棠看着楚衡皱眉,他这会儿想通了,再看楚衡,竟然有点不知今夕何夕。
“别想了。”谢棠说,“以后不要这么战战兢兢地说一句想三遍,我反应有一点不对就想东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