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战争对于西线战区的大多数中国士兵来说,似乎停止了,无论是从柑搪还是从沙巴,越西北的门户已轻打开,中国军队已经对南方的红河三角洲形成攻击的态势,向东可以接应西线的战斗。但是小规模的清剿战斗还在进行。
而在东线,战争仍在中国最高统帅部的设计的轨道上进行。至29日已经肃轻谅山外围守敌,突破纵深20至40公里,并形成对谅山的包围之势,3月1日在猛烈的炮火淮备之后,向谅山发动突击。而谅山是越北方重镇,向南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距越首都不过100公里,左右。自古中国军队一旦突破谅山,越南王即自缚请降。
在中国军队“教训”越南当局的时候,世界政治、外交、军事和新闻界围绕这一事件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在北京,外国人比中国人忙,他们想方设法地从中国外交部得到最新的消息,然后飞快地写稿并传真回去,一场新闻大战让他们绷紧了神经。
自2月17日瓦尔德海姆破例于中午赶回联合国总部后,这位联合国秘书长的工作日程全被打乱。联合国成了万国争吵的大舞台,不同势力不同阵营不同立场尽情表演。东南亚对中国进攻的反应则是小心谨慎的,显然决心严守中立。而东南亚对越南上个月武装干预柬埔寨推翻波尔布特政权的行动提出了尖锐的批评。泰国总理江萨将军概括了绝大多数热的这种心情。他说:“我们只要求一件事情—就是不要把我们卷进去。”
不结盟国家在新德里进行的外交讨论没有产生出大家一致同意的办法来。是只向中国呼吁停火并撤军,还是为使中国有可能从越南撤军也同时向越南呼吁从束埔寨撤军?对此还没有取得一致意见。印度几乎是苏联集团之外唯一的一个只要求中国撤军的国家,即使是把中国的撤军作为和平解决中越冲突地第一步。其他所有国家都支持同时从柬埔寨和越南撤退一切外国军队地主张。
八艘苏联舰只正在中国南海越南海岸附近活动,另有四艘苏联舰只正在驶往南中国海的路上,而美国航空母舰“星座号”不甘示弱,驶离在苏比克湾的第七舰队修船坞,开往南中国海一个未经透露的地点。
比利时《阿马达》周刊以《中国:制止越南的挑衅》为题发表一篇社论,文中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始终都是说话算数的,从未轻率地提出过警告。这是越南今天付出代价而懂得了的事……反对苏联战争政策的统一战线得到了加强。而中国从中起到不可否定的推动作用。这就是为什么莫斯科要向社会主义中国挑衅和孤立它的原因。……中国目前正在进行一场大规模地现代化运动。它把一切力量都集中在这个方面。但对莫斯科来说,这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因为,一个现代化的强大的中国将能够更好地反对它的侵略计划,另外,还能更好地对世界革命作出贡献。而一场战争肯定会使目前的现代化运动变得更为困难。第二个目的更为重要,莫斯科感到在世界上越来越孤立。除了亲苏阵营外,全世界都谴责越南对柬埔寨的侵略。一年多来,莫斯科竭力要把中国说成是一个觊觎整个东南亚的侵略性国家。由于缺乏其他的论据,一场同越南地战争大概能够证明中国是霸权主义者了……俄国人和越南人都深信:他们的战争机器在那里开动。那儿的所有人就会投降。当希特勒认为所有国家都趋向于向他投降时,他也就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中国在数月内一直表现了耐心。它最终决定,要回击越南的挑衅,要使越南侵略军后退,然后再尽可能最快地返回中国领土。实际上,中国地意图决不是占领哪怕是越南的一寸领土(而这个越南却侵占了老挝和柬埔寨),而正是要坚决制止从莫斯科那儿煽动的挑衅。
狼牙特种部队在沙巴休整的日子,是他们在这场战争中最难得的一段时光。因为可以有热水有热饭有充足的睡眠,还有最宝贵的安全感。
政治上的事情是那些坐在办公室里衣冠楚楚地人的事情,李思明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想充分享受一下这难得的休息的时间。
他不知道对于狼牙特种部队来说,战争是不是已经结束,或者仅仅是开始。但是不论是李思明还是狼牙队员,他们都没有想到地是十天后一场最悲壮最惨烈的战斗在等着他们。而这场战斗在别人看来也许是件值得自豪值得吹棒地事,但在李思明和狼牙队员者来,那是让他们在无数次在睡梦中惊醒的一场战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无知也是福,至少现在他们还在享受“渡假”待遇。
“酒足饭饱”的李思明背着自动步枪,在城里四处转悠。城里到处是穿绿军装的中国军人,他们很显然也是在享受这个难得的“和平”的日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抽烟谈天,间或有人被迫拿出自已开战前收到的情书。当众朗诵。而有的人却在怀念,也许是刚刚去世的年迈父母,也许是一天前还和自已并肩战斗的战友。
城中保存最完好的是一个电影院,现在成了我军的一个战地救护所。有人说上战场捐躯报国与敌拼杀是男人的事情,战争让女人走开。但在这数百公里对越反击战的火线上。在枪林弹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却活跃着一群勇往直前地女兵。她们每人梳着一头男式的短发,身穿绿色布军装,左臂系着白毛巾,脚上蹬着防刺,防雷的钢扳胶鞋。每人的装备根据任务的需要有所不同,有的腰撇手枪,有的肩挂冲锋枪,有的身上斜挂着一把匕首,其它的就是急救包、担架、绳子、水壶等。远远看去,完全是一支“男人”组成地普通部队。可其实不然,当他们走进时,那微微的笑容,噗噗闪光的眼睛,稍显小巧的个头,都看得出他们的性别和与众不同。。
这个战地救护所里有大约二十名女卫生员,她们是少数第一线的女兵。地上躺着都是轻伤员,重伤员早就在第一时间被包扎好,交给民工运到后方去了。她们正在给伤员擦洗伤口,或者上药包扎,这个不大的临时救护所里挤满了士兵,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中弹受伤的。被虫子咬的,水土不服拉肚子的也不少。屋子里边充满着药水地气味。
“同志,你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一名长着大眼睛的卫生员见李思明进来主动问道。
“啊?不,我没受伤!”李思明当然不是没受伤,只走伤口早就处理过了。
“那你是找人?”大眼睛卫生员问道。
“也不是,我、我随便看看。”李思明回答道。
“啊,这样啊。”大眼睛眨眨眼,嘴里嘟哝着走开了。心里一定在骂李思明没事来这里添什么乱啊。
“队长,我可找着你了!”刘国庆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狐狼,什么事?有新的任务了?”李思明有些不满。
“不是。是军报的记者来我们狼牙采访,现在正在我们休息的地方!”刘国庆答道。
“走,去看看。”李思明跟着他回去了。李思明对记者有些反感,可军报的记者不同。队员的英勇争迹能被军报报道,也是对队员们另一种奖赏,他可不想因为自已的想法而影响到队员们应得的荣誉。
队员们正或躺或坐在坦克旁,一名脖子上挂着一部海鸥牌照相机的军人正在和队员们热烈地交谈,旁边还有一位军人。见到李思明跟着刘国庆过来,两人站起身来自我介绍。
“请问你是狼牙部队的李队长,我是13军宣传部的干事,这位是军报地丁记者。我是陪同这位丁记者采访我们英勇的狼牙战士的。”干事说道。
“哦。欢迎啊,你们随意!”李思明说道。
“李队长,我最想采访的是你。你能详细的和我谈谈你们的战斗经历吗?”丁记者很是热切地问道。
“这个嘛……”李思明有些不爽。
“李队长,你放心,我们搞宣传的。是知道哪些该写,哪些不该写的。来地时候首长也说了,你们是一支特殊部队,有关于你们的稿件是要经过领导的审核的。”干事解释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思明摆了摆手,“其实我觉得你们更应该写我们的队员,他们是具体执行战斗地人,每一个都很勇敢,每一个都很有故事。而且,我认为我们那些牺牲了的队员,更是比我们这些还活着地人值得丁记者去写。而且我刚刚从战地救护所过来,那里有二十位女兵,在这最前沿的战线上,她们的勇气并不比我们要少。”
“没有问题,但你可以和我们说说这些牺牲的英雄吗?”丁记者掏出了自已的笔记本和钢笔。
“就说凌志军,他是我们最早牺牲的一名队员。”李思明掏出那封已经皱巴巴的信递给了丁记者,“看看,这就是我们的队员最真实的写照。”
李思明细细地和丁记者谈起每一位牺牲的队员,沉重的话语中带着悲伤。而身边的队员们也是你一言我一句地回忆着他们生前的点点滴滴,李思明有些后悔,他不该挑起这个沉重的话题,让队员们沉浸在悲伤之中。
“还有,就拿我们的分队长许志强同志来说。”李思明想改变一下现场的气氛,“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高干子弟,别的队员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却是一位勇敢的特种队员,也是位优秀的指挥官。我想这除了英勇之外,是忠诚!像这样的人你说是不是全中国未婚女青年的最佳恋爱对象?”
“还有,我们的狙击手陈援朝同志,丁记者你看看,哪点不够帅,这可是我们的狙击勇士。你给宣传宣传,这样的男人可不好找!”李思明接着说道。
队员们被李思明逗笑了,成功地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陈援朝笑眯眯的有些不好意思。许志强一本正经地皱了皱眉头,开战前李思明拿他开玩笑不止一次了,他也习惯了。
“我们狼牙不是伤亡最惨重的一个单位,但是凌志军能勇敢地拉响光荣弹,谢武能够自愿留下来掩护战友,原尖刀排的小战士在危急关头勇猛地扑向一颗手榴弹,我想我们活着的人也可以做到,而且我们也准备好了。我想这是对牺牲队员最好的纪念。”李思明最后总结道,右拳在空中有力地挥舞着。
这是第一次对狼牙特种部队的新闻报道,也是最详细的一次报道,丁记者这篇报道写得很详细也很精彩,其中的一些诸如深入虎穴刺杀敌寇,还有智擒敌316a师师长的故事更是家喻户晓。不过其中的人名都隐去了。战后,全国未婚女青年的来信如雪花般被转给狼牙特种部队,这也解决了不少人的终身大事,这是李思明想不到的。
但是这也是最后一次对狼牙特种部队的公开报道。在这场战争之后,狼牙特种部队就成了神秘的代名词,人们只能从一些并不可靠的片言片语中去推测这支特种部队的一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