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一有些怔愣,下一秒,她笑了笑,把□□都推回去,也不看他,声音很轻,&ldo;穆清,其实我应该叫你一声穆清哥的。&rdo;
她家阳台外面是废旧的火车站,现在上面还躺着一条被遗弃的轨道。
&ldo;其实很早就想跟你说声谢谢了。
请原谅我这么久以来的无理和固执吧。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多存点钱,好好娶个媳妇,成个家吧。
别再被我耽搁了。
爸爸他也希望你好。&rdo;
今夜夜空惨淡,云层太厚,遮住了闪烁的星星,只留下一个孤独的快要圆了的月亮,略显凄淡。
穆清沉默了良久,只能盯着漆黑的天空发呆。
明明八月的天,却莫名觉得有点冷。
……
柏一觉得愤怒,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下午收到一封邮件,安保队说卢承奕还活着,交代了一下身体状况,表示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他还活着,柏一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可当她读到他的身体状况那栏时,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头部中枪,脊椎下部骨折,两根肋骨断裂,左膝断裂,左肩肌肉撕裂,头皮剥落,脑震荡……
一时间,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沈母休息两天之后又去上班,领导顾及她的身体,班都排在白天。柏一下班以后买了食材,坐公交去老屋子。
沈母最近心情不错,不知怎的对戏曲感兴趣了,一回家就听到她在那吱吱呀呀地唱。
不好听,柏一权当听不见,在厨房捣腾饭菜。
今天她做了一道干锅鸡块,一道苦瓜炒蛋,打了一个番茄汤,味道都很不错。
吃饭的时候沈母有意无意提到邓泽,旁交侧击地问柏一他们有没有联系。
柏一专注吃饭,不紧不慢地回答:&ldo;没有联系,不感兴趣。&rdo;
沈母脸色自然不好,静了一会,她说她前两天在医院碰倒卢家的人了,两家人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开。&ldo;他们家的孙子,都六岁了。&rdo;
&ldo;你想要孙子了?&rdo;柏一抬起眼皮子问她。
&ldo;只要不是你和卢承奕生的,我都要。&rdo;
这话没办法聊下去。
柏一很久没有在老屋过夜,洗碗碗筷,她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沈令音却忽然从书房出来,喊住她,说:&ldo;要不今晚就别回去了,留下来吧。&rdo;
鬼使神差的,柏一没有说不。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自己的房间了。这里面的格局还是当初爸爸一手置办的,非常符合她的喜好。
桌上摆着她喜欢的手办,墙上还贴着她小时候画的蜡笔画,窗帘还是天蓝色,一切好像都没变。她甚至还记得,小时候她伏在桌子上咬笔做题,爸爸下班回来瞒着妈妈带她出去玩,回来的时候一老一小被沈母逮住,坐在沙发上狠狠地把他们教育了一顿。那时候爸爸勾勾她的小指头,冲她得意地笑。
柏一躺在床上睡了一阵,打开邮箱,尽责的安保队已经打了邮件过来,很简单的一句话,卢承奕还在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