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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ldo;他回信了吗?&rdo;海伦几乎是在瞪着图尔古特。

&ldo;回了，不过他已去了美国的一所大学‐‐你们的学校‐‐信过了很久才到他手里。&rdo;

&ldo;这真是怪，&rdo;我喃喃道，&ldo;我简直搞不懂。&rdo;

&ldo;嗯，这还不是最怪的事情，&rdo;图尔古特急切地说。他转向桌上的羊皮纸，那份书目，手指划着页底罗西的名字。

我看着它，再次盯着名字后面的话。我能确定那是拉丁文。

&ldo;这里说的是什么?您能读懂拉丁文吗?&rdo;

图尔古特点点头，这让我松了口气，&ldo;说的是&ldo;巴塞洛缪&iddot;罗西，双耳罐里的‐‐精灵‐‐鬼魂。&rdo;

我顿时思绪狂飞，&ldo;不过我知道那句话。我想‐‐我肯定那是他这个春天一直在写的一篇文章的题目。&rdo;我停下来，&ldo;正在写。大约一个月前，他给我看过。是研究希腊悲剧和希腊舞台有时用来做道具的物件的。&rdo;

海伦专注地盯着我，&ldo;这是‐‐我肯定这是他目前的工作。&rdo;

&ldo;非常奇怪的是，&rdo;图尔古特说。现在我听出了他声音里实实在在的害怕，&ldo;我看过很多次这份目录，但从没见过上面有这个名字。有人把罗西的名字加上去了。&rdo;

我惊奇地盯着他，&ldo;我们必须找到是谁篡改了这份资料。您上次到这里是什么时候?&rdo;

&ldo;大概三个星期以前，&rdo;图尔古特阴郁地说，&ldo;请等一下，我先去问问艾罗赞先生。别走开。&rdo;

不过他刚站起来，周到的管理员看到了他，便朝他走过来。他们很快地说了几句。

&ldo;他说什么?&rdo;我问。

&ldo;他干嘛不早告诉我呢?&rdo;图尔古特嘟哝道，&ldo;昨天有个人来，看过这个盒子。&rdo;

他又问他的朋友，艾罗赞先生指了指门口，&ldo;是那个人，&rdo;图尔古特也指着门口说，&ldo;他说就是刚才进来的那个人，他跟他说过话。&rdo;

我们全都转过身来，管理员又指了指，可是太迟了。那个小个子男人走了。&rdo;

比我更有头脑的图尔古特匆匆出了门，消失在门厅里。

他马上就回来了，摇着头，&ldo;他走了，&rdo;他喘着粗气对我们说，&ldo;我在街上没看见他，他消失在人群中了。&rdo;

艾罗赞先生似乎在道歉，图尔古特和他说了一会儿，然后又转向我们，&ldo;你们在做研究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有人追踪你们到了这里?&rdo;

&ldo;追踪?&rdo;这当然太有可能了，但具体是谁，我不知道。

图尔古特目光锐利地看着我们，&ldo;我的管理员朋友说，这人想看我们一直在研究的资料，发现有人在用，他很生气。也许等我们离开后，他会更快回来。&rdo;

&ldo;可那些地图!&rdo;想到把这些宝贵的东西放在他们的盒子里，我就担心。再说，我们了解到了什么呢?

&ldo;不必担心，教授，&rdo;图尔古特告诉我，&ldo;我自己复制了所有这些资料，它们安全地放在我的公寓里。再说，我的朋友不会允许这些原件发生任何意外。您可以相信我。&rdo;

我倒是愿意相信他。海伦探询地看着我们的两位新相知，我不知道她对这一切都是怎么想的，&ldo;好吧，&rdo;我说。

&ldo;来吧，我的伙计们，&rdo;图尔古特开始收拾文献并放回原处，&ldo;我想我们私下里有许多可谈的东西。我带你们去我家，我们可以在那里谈。我还可以给你们看我所收集的有关材料。我们不在大街上谈这些事。我们要尽可能显眼地离开，还有&rdo;‐‐他朝管理员点点头‐‐&lso;我们要让最好的人守在这里。&rdo;

艾罗赞先生和我们一一握了手，十分谨慎地锁上盒子，带着它消失在大厅后部的书架之间。

我们离开大楼，故意在台阶上站了几分钟，假装谈话。

我精神紧张，所有谜团中最大的一个撕扯着我的心，使它发痛：&ldo;罗西在哪里?他是在这里，在这座城市里，还是在远方?活着还是死了?或者介于两者之间?&rdo;

第三十章

凌晨四点零二分，我和巴利登上开往佩皮尼昂的南行列车。看着巴利嚅动嘴唇念着弥尔顿，我不禁睡意蒙眬。

他说他想去餐车喝茶，我困倦地摇了摇头。

&ldo;你都散成一摊泥了，&rdo;他笑着对我说，&ldo;你待在这里睡觉，我拿上我的书。等你饿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去吃饭。&rdo;

他一离开车厢，我的眼睛就闭上了。我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像个孩子似的蜷在位子上，长长的棉裙盖着脚踝。有人坐在对面的位子上看报，但不是巴利。我赶快坐起来。

那人读的是《世界报》，报纸遮住了他的上半身和脸。一个黑皮公文包放在他身边的座位上。读报人非常安静，我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过了一会儿，我找到了真正让我恐惧的原因。到现在，我已经醒了好一段时间，我在注视，在聆听，他一页报纸都没翻过。

图尔古特的家在伊斯坦布尔的另一头，&ldo;请进吧，&rdo;他在一排老房子前面停下脚步，把我们引上门前的双向台阶。

屋里充满令人愉悦的淡绿色的光，&ldo;漂亮极了，&rdo;海伦说着，转向我们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