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呆呆看着手机屏幕,忽然毫无征兆地摁掉了电话,然后迅速关机。
窗外一片阴绵,天快要黑了。她放低了座位躺下,双手平放在胸前来帮助镇定,胸口却仿佛压着块烧灼的大石,让她难过得不知所措。
有种温柔是不能借的,因为还的时候,会更痛。
她闭上眼企图潜心思考,大脑里却反复回旋着下午在网上看到的那些相关报道‐‐&ldo;旧情复萌&rdo;&ldo;默契十足&rdo;之类的字眼搭配着两人甜蜜的姿态动作,像块无法洗去的陈年遗垢,牢牢粘在她眼里心间。于是她转身屈起双腿,以蜷缩的姿势牢牢抱住自己。
发丝遮住了正逐渐暗淡下来的夕阳,夜色终于笼罩。
好难过。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沮丧地发现无法将这种难过归结为生病‐‐那是什么呢?因为被冤枉?因为被陷害?这些年她什么怪事儿没见过?至于如此方寸大乱?
是的,不至于。
她翻了个身,没有月亮的夜晚分外凄清,除了芦苇的暗影在风中跌宕摇曳,世间仿佛已失去活气。空调开得再足都暖不了她的体温,一切静得可怕。
&ldo;你有那么狠,但没那么蠢。&rdo;
这或许是她听见过最温暖的话了。
可这看似无条件的相信和温柔,她却不能沉溺。
她忽然坐起身,以手掩住口鼻难以克制地哽咽起来,这种没有眼泪的干哭似乎烫坏了她的眼眶,但更煎熬的却是她的心,那颗无法容许自己软弱、沉溺、和动摇的心‐‐
怎么办?她的心,好像坏掉了。
第66章【六十五】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哭是如此消耗体力的活动,以至于再次醒来已是午夜。她支起隐隐作痛的脑袋,揉了揉因为姿势不对而僵痛的的侧肩,混沌的大脑才终于略微清醒一些。
窗外一片漆黑,树影斑驳而荒凉,她花10秒重新认识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处境,只得苦笑。
笑非该急疯了吧。于是她打开手机,原本想着回条短信就关机,却相当莫名地听见铃声再度响起‐‐
连续两次,这会不会太巧了一点?
虽然不是很明白他这份执着的潜在目的是什么,她还是接通了电话‐‐
&ldo;你在我车上装了雷达监控?&rdo;她挑高眉毛,暗哑的声音却出卖了她此刻不怎么振奋的精神。
&ldo;你可以理解为心有灵犀。&ldo;对面传来低低的笑声,似乎暗藏着疲惫,却奇异地裹着一种安心的感觉。
&ldo;我刚开机3秒。&ldo;
&ldo;你可以幻想成我连续拨了你的电话三小时。&ldo;
她不屑地笑了笑,不再搭话。
&ldo;打算什么时候回来?&rdo;
她依然不说话。
&ldo;那换个问题吧‐‐你知道怎么回来么?&rdo;
&ldo;什么?&rdo;
&ldo;打开导航,看看有没有定位。&rdo;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行事了,结果还真被他料到‐‐导航完全无法显示当前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