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怎么个相处法子,得由她自己说了算。
第十一日的三更六刻,张妤毫无意外的再次被隔壁的狗吠声吵醒。
采禾耷拉着疲惫的眼皮进来,有些有气无声。
其实不光是她,院子里的人最近睡的都不大好。
“陈嬷嬷那怎么样?”
采禾道:“嬷嬷现下应该还睡着。”
张妤点了点头:“那就好,东西呢?”
“已经让人备好,放在院子里了。”采禾见她往外走,跟着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劝说,“姑娘,咱们真要这么做?”
张妤这时已经走出房门,一推开,是七七八八个黑溜溜的,刚被打开的小圆桶。
桶子不大,但里头的味道够重,那股甜腥熏臭的味道冒出,便是院子里的丫鬟们,都掩住了口鼻,不敢靠近。
闻着这呛人的味道,她牵了抹嘴角,没回采禾的话,而是对着那堵吵闹不息的墙:“倒吧!”
丫鬟们一时没动静,她们都有些犹豫,毕竟谁都知道这堵墙后边是谁。
张妤见此,沉了脸:“你们是我院里的人,谁吃里扒外,最后一个动手,我今天就让谁滚蛋!”
墙后边敲锣打鼓般的吵闹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张妤很少有说重话的时候,这一下,丫鬟们再不敢犹豫,一拥而上,爬上梯子一闭眼也不管不顾了,拿着木桶就往下倒。
一个接一个,墙对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炸了起来,以及四处逃窜的声音,让边上站着瞧的张妤像是终于出了口恶气似的,用帕子遮掩住鼻子,笑了。
听着隔壁陆谏的怒喝,一时间只觉得心情大好。
她到底让忍不下气,也不是张鸣成,所以学不会他的低三下气,也做不到那些刻意讨好的手段。
这过程时持续很短,很快院子的门便被敲得“哗哗”作响,看出来人的愤怒。
张妤没示意,采禾不敢上前去开门。
直到那门都快被人踢坏时,才使了个眼色让采禾上前开门去。
门开一半便被来者踹开了,哗啦啦,院子里一下子涌进了十几个小厮。
这些小厮瞧着都比较狼狈,深青色的衣袍大多都被染了暗红色的血迹,更有狼狈的,是连脸带发都沾满狗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