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敏双手抱臂,道:“殿下惯来诡计多端,指不定是故意为之,太子妃若是好奇,不妨一问。”
诡计多端,曲凝兮不由失笑,“他确实是算无遗策……”尤其是人心。
自从进入东宫,裴应霄待她好是真的,不过有意将此事外传也是真的。
她可不信,以太子对手底下这群人的掌控力,能让整个东宫透如筛子?
曲凝兮略一琢磨,就猜到了他这般行事的动机。
莫不是故意做出沉溺温柔乡的架势,以此麻痹天庆帝?
密信已经递到宫里了?
天庆帝自己做过亏心事,难免心中有鬼,容易疑神疑鬼,但是,不见得收到一份来历不明的信件就和太子离心。
他会命人追寻密信的来源,待他得知和东隆普骆甘二国有关,必然要警惕他们的目的。
焉知不是挑拨离间计?
但同时,他肯定要查此事如何泄露,木仓幸的死是否有蹊跷,同时还会盯紧东宫的一举一动。
东隆和普骆甘的国土不在一个方向,它们算是大桓的左邻右舍。
二者对大桓这块广袤肥沃的土地没少心怀觊觎,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揣着狡猾贪婪的小心思,企图瓜分一口。
若是它们联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双方利益一致时,汇聚蛇鼠一窝,成就乌合之众。
天庆帝不可能没有防范,尤其是普骆甘接收了裴靖礼和蒙天石父子,它想做什么,岂不是一目了然?
无非是想扶持二皇子登上宝座,以换取属于它的利益。
因着种种顾虑,天庆帝对太子的决断必须慎之又慎。
若有差池,就是在葬送大桓的未来。
而此时,裴应霄的应对方法,就是装作浑然不觉。
一如往日,维持着太子的温吞形象,不疾不徐,和煦依旧,还一头扎进了小儿女新婚燕尔的情境之中。
看上去太过无害,哪有半分野望与仇怨。
这个伪装的面具裴应霄戴了太多年,早已深入人心,足以为他争取不少时间。
哪怕天庆帝趋向于相信【太子已经知晓当年陆家事】,他也不见得会认为,太子一定要为了陆家报复他这个父皇。
别忘了他姓什么,谁才是他爹,难不成还偏帮外祖家?
况且他教导了这么多年的帝王心术,也颇为自信,太子能够看明白其中利害。
陆家不除,裴氏江山世世代代都要受到掣肘,被他们左右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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