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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ldo;失火怎么会有枪声、炮声?&rdo;左宗棠迅速穿好衣服,让备轿,又改叫备马来!

左宗棠骑马来到福州街上时,福州城乱成了一锅粥。百姓都涌到街上,如临大难一般,有的望着远方火势议论,有的惊慌乱跑。

左宗棠的马飞驰在街上,向出事的马尾方向走,一群护卫马队紧紧跟在后面。

快到马尾时,一个管带从罗星塔下狼狈而来,拦住左宗棠座骑,说:&ldo;左大人,千万别去了,罗星塔已炸倒了,咱的飞云号、扬武号军舰都中了鱼雷,炸沉了。

坐在马上,左宗棠望着一片火海的马尾船厂,忙问张兆栋、何璟私张佩纶这些封疆大吏们此时在哪里,弄清事发原委没有?

那管带摇摇头:&ldo;小的不敢说。&rdo;

&ldo;你说!&rdo;左宗棠火了。

管带说,何制台在涌泉寺呢。

&ldo;这个时候他去拜佛烧香?&rdo;左宗棠知道闽浙总督是个笃信佛教的人。

管带说,何制台说念佛经可以退敌。

左宗棠长叹一声:&ldo;大敌当前,堂堂闽浙总督都去念佛,我们怎能不败!&rdo;说罢,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慢慢倒下去。佐将们立刻扶起他来。

马尾船厂炮声隆隆,炸飞的船坞和船体碎片在火光中飞舞。

西太后的脸拉得老长,把杯子扔到地上,马尾事件让她又震惊又恼火,她训斥左宗棠如训斥儿女,人老了就这么不中用了吗?你左宗棠从前办事多利落,现在可真是昏聩了,本来让你去福建当钦差,就是不放心何璟、张兆栋,你这老猫也吓不住耗子了!南洋水师就这么垮了?

左宗棠忙跪下:&ldo;臣确有不赦之罪。&rdo;

李鸿章说,何璟居然念佛退敌!这也不能全怪左季高,一人昭昭,岂能令众人从昏昏中醒来。左宗棠向李鸿章投过感激的一瞥。

&ldo;你今天挺怪呀,替左宗棠说话了?&rdo;西太后怒道,&ldo;你是怕左宗棠上折子严参你的女婿张佩纶吧?方才忘了点他的名,他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也是无能误国之辈,光会空喊救国。&rdo;

奕譞说:&ldo;这几个人一定严办。民谣都传出来了,是关于何璟、张佩纶、张兆栋的。&rdo;

&ldo;什么民谣?说来听听。&rdo;西太后说。

奕譞念了出来:两张没主张,两何莫奈何,两个是傅粉何郎,两个是画眉张敞。&rdo;

西太后哭笑不得:&ldo;够阴损的了,可百姓编排的不是这么回事吗?现在我们怎么办?马江一战,南洋水师弄了个底朝上,马尾船厂也完了,我们拿什么和法国人拼?你们这些御前大臣、军机大臣、总理衙门大臣、六部九卿、翰詹科道,这时候怎么都装聋作哑了?&rdo;

这一质问,众卿更把头深深埋下了。

奕譞鼓起勇气献策,如今只有对法夷正式宣战一步棋可走了,决不能再软弱。

&ldo;可我们行吗?&rdo;西太后现出哭相说,&ldo;我可不愿再重温咸丰朝噩梦了!好端端一个圆明园,洋人说烧就给烧了,就是英国人法国人干的,法国人早就不是好东西。&rdo;

光绪大声说:&ldo;所以要破釜沉舟,与法夷决一死战。&rdo;

&ldo;战胜了当然是皆大欢喜&rdo;,西太后斜了他一眼,说,&ldo;万一……那个呢?有哪个叫我放心?我可不愿意大清江山在我手里……也不能由我示弱。&rdo;

奕譞以刘铭传在基隆打了胜仗鼓兹西太后下决心,他说:&ldo;所以已经别无选择了。太后降旨意吧,马上诏告天下,对法夷宣战,好在刘铭传已重创法夷了。&rdo;

这时左宗棠言辞激烈地奏道,中国人不能永远屈服洋人,与其赔款,不如拿赔款的银子当战费,与法夷周旋到底。

光绪击掌:&ldo;说得好!&rdo;

西太后换了强硬口气:&ldo;左宗棠这几句话像那么回事,那就对法夷宣战吧。告诉刘铭传,狠狠地打,打出个样子来,长长我们的志气。你们现在都知道急了,这不是雨后送伞吗?有什么用。倒是人家刘铭传有板有眼,打得不错,争了点光。&rdo;

李鸿章乘机替刘铭传说话,各省协饷到得太慢,刘铭传很着急,法国人打了马尾,自然还会再攻台湾,老佛爷得拿个主意。

西太后说:&ldo;再不动真格的,问问他们的顶戴还要不要了?&rdo;

左宗棠说,我们只有和衷共济才有希望,从前许多事都坏在方面大员们为保实力,不肯倾力相助。

西太后说:&ldo;你是督办福建军务的钦差大臣,你说怎么办?&rdo;

左宗棠奏道,可命南洋水师幸存下来的五艘军舰,再从北洋水师抽调五艘,在上海会齐,可调水师老将杨岳斌为帮办军务大臣,统带这十舰,前往闽台海面。说毕,看了一眼李鸿章,李鸿章颇为不悦,他说:北洋水师是护卫京师的,万一敌人北上,京师震动,谁担当起这个责任?

左宗棠冷笑道:&ldo;怎么样?我说的不是虚妄之言吧?&rdo;

西太后说:&ldo;不能各顾各,当然也不能把天津的兵舰都抽走,想个两全之策吧,叫醇亲王下去办吧。&rdo;这么一和稀泥,又等于吹了。

左宗棠仰面叹了一声。

众人开始跪安。奕劻走近西太后跟前说:&ldo;我这有几个折子,有附片,老佛爷过过目,是告刘铭传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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