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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一开始只写论文的事，后来就写起了这几年科研的经历，写着写着又写到小时候，父亲母亲对他说过的话，那些他最难忘的事情，还有秦百川，那是初中的事了。

&ldo;开始写&rdo;是很重要的，只有开始写了，那些深埋的回忆才能重新浮现出来。

这关系到我是谁、我想怎么活下去。

何其写了很久很久，手指开始不听使唤，字都歪歪扭扭。窗外天空逐渐透亮，他心里的话才刚刚写出来一半。

放弃自己奉行了十几年的目标是很难的，无异于抽筋剥骨。但是何其想，等我把这个写完，我大概就能放弃了。

晚上秦百川下班回来的时候，何其没在家。

打电话问，何其说：&ldo;抱歉啊，我下午去了学校一趟，来不及做饭了，你下来咱们找地方吃点吧。&rdo;

秦百川下了楼，在小区外面见到何其，发现他特别高兴，问他有什么好事。

何其说：&ldo;我退学了。&rdo;

秦百川不敢相信：&ldo;真的假的？别冲动啊我的大学霸。&rdo;

何其摇头：&ldo;不是冲动，理性分析的结果。&rdo;

秦百川拍着脑门：&ldo;我说你昨天晚上怎么突然找我聊人生呢……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找工作？&rdo;

何其说：&ldo;差不多吧，我想先放飞一下自我。&rdo;

秦百川眨了眨眼。

何其敲了他一下：&ldo;不是你想的那样。&rdo;

放飞自我……何其有时候会用这个词来指代那件事。

吃过晚饭，俩人溜达着回到家。

进门坐到沙发上，秦百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叫何其把昨天复诊拍的片子给他看看。

何其找出来递给他，秦百川对着灯光看了一下，结核真的只剩下一点点了，原先的结核都已经钙化成陈旧性结核了，就像外伤愈合后的伤疤一样，会留在何其体内一辈子。

何其也凑过来看：&ldo;没什么大问题吧？&rdo;

秦百川点点头：&ldo;药不能停。&rdo;

何其：&ldo;……好吧。&rdo;

秦百川又问：&ldo;今天晚上的药你还没吃吧？快去吃了。&rdo;

何其伸手取过茶几上药盒，一样一样数够了粒数倒出来，然后一大把放进嘴里。

秦百川也不怕他卡着，天天吃药的人，都能练出来这种本事。

何其把一杯温水都喝下去，才问秦百川：&ldo;片子上的结核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rdo;

秦百川就又把片子举到灯光下指给他看：&ldo;你右肺这儿，这些发白的斑点，有的都连在一起了，看到没？&rdo;

何其戴上眼镜仔细看，也只看到一点点……比黑色稍微浅一点的灰色的斑点，在黑色的底片上若隐若现。

&ldo;太难找了吧……你们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服气……&rdo;何其咋着舌，又指指片子上那些白色的纹理，&ldo;那这些呢？这些更白的是什么？&rdo;

&ldo;那是动脉，跟你心脏连着的。&rdo;秦百川戳了戳何其的心口，&ldo;就在这。&rdo;

何其的好奇心更重了：&ldo;医生在看别人的时候都在想什么？会不由自主地去想这个人的内脏长什么样吗？&rdo;

秦百川气笑了，捏住何其的下巴吻他：&ldo;你猜会不会？&rdo;

第18章18入世

六月份何其一直在投简历，主要投给各大律所和法院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