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要一个人静一静。”靳北城的眸色显得深沉可怕。
于之萍纵然再怎么想留下来照顾儿子,还是咬了咬牙带着南方跟着靳父离开了。
靳父在这件事情上面一直都保持着沉默,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心痛。
靳北城是靳家独子,又那么优秀,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岔子,现在因为一个陆尔曼可能要毁于一旦,他比谁都要痛恨陆尔曼。
推门出去,于之萍没有如同预期之中看到陆尔曼的身影。
“那个贱人去哪儿了?”于之萍现在愤怒不已,只想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陆尔曼的身上。
“妈,她肯定走了,我们先回去吧。”南方解围。
这个时候的尔曼其实一直都躲藏在走廊的另一头,为了防止被他们看见。
等到确定他们已经离开了之后,尔曼才敢从里面出来。
她走到靳北城的病房前面,手中拎着保温杯站在那里,仍旧是不知所措。
她没有弄明白,靳北城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病情的。这件事情太蹊跷。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尔曼感觉保温杯中的鸡汤差不多都快要凉了,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偌大的VVIP病房内一片寂静,当尔曼走进去的时候,她的目光一下子就对视上了靳北城的眼睛。
靳北城的眸色里面看不出是什么神色,唯一能够见到的是隐忍的痛苦。
尔曼抿了一下嘴唇走向靳北城,故作镇定:“我煮了鸡汤,你要不要喝一点?”
“你听不懂人话吗?”靳北城又是这句话,重复地愈发凉薄。
尔曼咬了咬牙,强忍住心底的晦涩和不堪走到一旁打开保温杯给他倒了一碗鸡汤。
“在没照顾到你痊愈之前,我不会走。”
尔曼给自己找的借口一直都是“因为愧疚”,现在,她觉得自己在愧疚的层面上又多了一层恻隐之心。
这都是她强加在自己脑中的想法,究竟自己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还是那句话,当局者迷。
“痊愈?”靳北城似乎是冷哼了一声,“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还有可能痊愈?”
他反问的口气愈发冷漠。
尔曼倒汤的手在半空中略微顿了一下,她轻轻咬了一下牙齿:“为什么不能痊愈?你这种情况在临床上并不少见,恢复几率很大的。”
尔曼开口安慰靳北城,这样安慰的话根本就不足以让人信服,但是她还是要说,因为这话就好像她是在安慰自己一样。
其实在临床医学方面,医生肯定是比她更加有权威的,连医生都下了这样的判断,尔曼的胡乱猜测根本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
但她还是得说。
“我不是傻子。”靳北城似乎是不想跟她多说话。
“没人当你是傻子。这个鸡汤我熬了三个多小时,应该挺好喝的。”尔曼用汤勺舀了一下鸡汤,开口的时候强忍着鼻尖的酸涩。
要是换做是昨天的话,她说话的态度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好。
所以说人都是犯贱的,只有在“兵临城下”的时候才会变得和顺温柔。
像昨天那样的态度,她是为了避免自己跟靳北城太过亲密,刻意疏远冷漠,但是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做不到了。
尔曼端着盛着鸡汤的碗走到了靳北城的面前,拿过一个枕头想要垫在他的脖子下面的时候,靳北城却连抬头都不愿意。
“你抬起来,我才能让你喝汤。”
尔曼很有耐心,幸好她早上从医生的口中得知了靳北城的病况,如果不知道的话,她肯定还会对他发脾气没耐心。
“我没说要喝,我再说一遍,出去。”靳北城厉声开口,眸色除了冰冷之外别无他色。
“你能不能不要跟个孩子一样?你不吃东西,想饿死吗?”尔曼皱眉质问他,口气并不难听。
下一秒,靳北城忽然伸手,将手上的针管直接从手背上拔掉,在尔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针管已经被扔到了地上,倒流出来的血液浸红了输液管。
靳北城的手背上也有血珠汨汨地渗出来。
尔曼虽然经常跟狰狞血腥的尸体打交道,但是看到靳北城流血的时候却是格外紧张,她伸手连忙从一旁扯过来纸巾想要去按压住靳北城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