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冉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说她薄情也好,说她忘恩负义也罢。
又不是杀人放火,正当手段竞争获得的利益,她不认为霍誉铭的做法有何不妥。
不管靳祁森是不是故意为之,而各种缘由又是什么,他也只是做了他认为正确的选择。
施水瑶定定看着她,胸口起伏得厉害,“梁舒冉,你不用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了,说到底,你就是把自己卖给了霍誉铭,他出面帮你报复祁森而已。”
她讽刺,“像霍誉铭那样的男人,你以为他真的会为了你而掏心掏肺吗?别做梦了,在他们的眼里,利益,声誉,地位等等远远在女人之上!你帮这样的人拿下汇恒报复真心待过你的人,未免太过愚蠢了!你绝对会后悔的!”
一直默默站着不插话的徐州听见施水瑶这么诬蔑挑拨离间,顿时皱紧了眉头,然而未及他开口,梁舒冉已经驳了回去。
“施小姐”梁舒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温静闲淡的眉目有些凉,“这是以过来人的身份给我提醒吗?”
施水瑶的胸口一戳。
“就算我是卖给霍誉铭,起码我是名正言顺的霍太太,”波澜不惊的嗓音,越是没有情绪,于是彰显出了不屑,“跟施小姐你,打从本质上就完全不同。”
徐州带着赞赏的眼神看了一眼梁舒冉。
施水瑶看着梁舒冉,那张算不上惊艳却干净清秀的脸上,坦坦荡荡地写着她就是卖了,却傲慢从容的模样,脸色刷的白了一层。
施水瑶一直觉得梁舒冉跟自己其实很像,然而此时,她才惊觉,完全不一样的。
就算同样是卖,她梁舒冉也是高级品。
是的,她就是卖都卖得光明正大。
梁舒冉看了眼时间,淡淡的道,“施小姐,能麻烦你不要占用公共设施了吗?要么你出去,要么你松手,我赶时间。”
施水瑶咬着唇,似乎打算继续纠缠。
徐州皱着眉头,眼底掠过一抹不屑,“施小姐,请你出去。”
他说得很客气,但眼神一点也不和善,施水瑶自然是不敢跟他冲撞,不甘心地走出了电梯。
…………
施水瑶回到靳祁森的病房外,并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口往里看。
看见靳祁森骨节分明的手正捏着一枚戒指,反复地摩挲着,因为他低着头,所以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戒指是他和梁舒冉的婚戒,他的婚戒始终戴在无名指上,现在握住的那枚是属于梁舒冉的,两人离婚后,她把戒指归还给他了。
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他盯着那戒指发呆了。
梁舒冉那张冷静又冷漠的脸,再一次在眼前浮动着,像是在嘲笑着她的弱小无知。
施水瑶看着靳祁森的身影,咬紧齿关捏着衣服的一角,有眼泪在眼眶打转,却没有掉下来。
她躲在门外,把情绪整理好,然后挽起微笑,推门而进,“咖啡来了。”
靳祁森听见声音,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戒指收好,抬头望去,“谢谢,麻烦你了。”
施水瑶把咖啡递给他,“不是跟你说了不用跟我那么客气吗?”
“梁小姐呢?”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随口一问,“这么快就回去了?”
靳祁森接过咖啡,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淡淡地嗯了声。
施水瑶看得出他不太愿意谈及梁舒冉,理智在警告着,应该就此打住,不要纠缠,然而理智是一回事,心底的话却始终掩藏不住。
冲动的话破口而出:“祁森,她现在都已经帮着霍誉铭来对付你了,你还是放不下她吗?”
靳祁森看着她,幽暗的眸底敛着的平静,渐渐掀起了一丝波澜,他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水瑶,这是我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