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菀青那时良心未泯,又满目忧愁,周善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在想什么,才出言提醒了她。
只可惜,朽木不可雕也。又或者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面相只匆匆看了一眼,关注了吴菀青的子女宫,却没来得及看到她自私自利的本性。
气运为黑是为恶人,气运发金是为善人,而白色的气运则是小孩子专属。气运为灰是普通人,灰色越深,恶性越重。
当初吴菀青救下那婴儿的那缕白色功德现在已经被灰色的功德气染掉了,而且比之先前更灰。
周善默默地闭上了慧眼,如果当时她未曾出言提醒,吴菀青命里的那个孩子在她未曾知晓时就会离开,她会失望伤心,但是她领养的那个孩子,却会一直安安稳稳地待在甄家。
她不怕自己破了天命,只怕,自己当初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对那个婴儿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影响。
周善她忍不住掐指又算了算,算得脸色发白,直到算出被吴菀青扔回去的婴儿后又被老两口丢到了福利院,最后被一对真正心善的夫妻收养才作罢。
她伸手擦拭了下脸上的冷汗,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此也好。
对那个孩子来说,真正为他着想的养父母,比起乌烟瘴气的甄家,应该是个更好的去处。
吴莞青这胎没了,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周善沉静地敛了敛眸,并不打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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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春琴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殷切地看着对面那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樊仙姑,您可一定要救我,我最近几天总是看到鬼。”
周善把她的时运压低以后,木淙虽然没有再骚扰她了,但是其他的孤魂野鬼却经常来她的床边戏耍。一月不到,饶春琴就被吓得瘦脱了形,她怕死怕得要死,求着周家昌让他请来了樊仙姑。
周家昌也有点心事,听说这樊仙姑真有点本事以后也动了心思,花了五百块钱把人请过来准备看看。如果事情比较严重,还要另外加钱。
那个姓樊的老太太慈悲地看了饶春琴一眼,“放心,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今儿个一定把这事给你了了!”
饶春琴这才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樊仙姑先从自己肩上背着的那个小布袋里挖出两小撮糯米,洒出一个小圆圈,又在圆圈里点了三根线香。
那三根线香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烧起来的烟特别大,很快就冒起了云雾一样的青烟,而樊仙姑就坐在圆圈前,双手合十,嘴唇也开始不住嗡动。
周家昌看得好奇,“妈,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饶春琴的脸色却十分严肃,显然不是头一回看到樊仙姑这样做了,“你小声点,仙姑在请大仙呢,好给我们看事。”
不一时,青烟逐渐淡了点,重新显现出樊仙姑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她猛地睁开精光四射的眼睛,那眼神与先前和蔼慈悲的模样大不相同,把周家昌给吓了一跳。
樊仙姑慢慢转动脑袋打量着这间屋子,看了不知道有多久,才开始出声,而现在她的声音,却是一个粗糙沙哑的男声。
“你们家里有个孩子同你们二人命格相克,是个扫把星,所以才害得你们倒霉。”
周家昌先是一愣,而后急切地开始追问,“是谁!”
不知道哪路神仙的大仙闭眼算了算,复又睁开眼睛看饶春琴,“是你的孙辈。”
饶春琴一惊,她就两个儿子,女儿生的是外孙辈,孙辈……只有一个。
那个大仙也看出了她的脸色,确定她家确实有这么个人,嘴角不自觉微微露出个笑意,沙哑道:“把她的生辰八字给我,不然有她的扫把星命格影响你们,恐怕你们都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