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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有人在那儿嚷叫：&ldo;要是来上几个大蒸馍，倒也顶得下来！&rdo;

金河就喉结滚动了。

银河低声嘱咐：

&ldo;你听着，实在饿得丁不住了，系系鞋带，看看脚底！&rdo;

金河扭头注意工地那里，地下，有许多洒落的玉米粒。

&ldo;听着，开工喽！反正今天干完才吃饭，迟早是大家的营生，赶早不赶晚。&rdo;

随着银河一声招呼，苦力们又站起来，重新开工。歇这一阵不要紧，浑身的部件都散架了似的。金河咬咬牙，与自己较着劲。

旧垛这头，越拆越少，而临时工们，开始有累垮了走掉的。走了就白干了。这正是老板给下硬指标的诀窍。

为了一天的工钱，剩下的苦力们咬牙坚持着。

金河佝偻了腰，形象已经足够狼狈。他在与老板的狡诈斗，也在与自己的身体极限斗。偏偏这时，他前面一位扛包的新手，腿部发软，从码板上闪了下去！吓了他一跳。

这个人往板下一掉，也吓了石银河一跳。他不知为什么竟替老板做主似的，喊了一声：

&ldo;上不去的别硬上！挣不了今天的工钱别再受了伤！到伙房领上两个蒸馍回家走人！&rdo;

他做了两个蒸馍的主。

闪下码板的那个苦力工，看看城墙似的玉米垛，眼泪都要下来了。工钱是肯定泡汤了。

金河不敢再看别个，稳稳自己的神儿，扛着包又继续上板。码板颤悠颤悠，他终于上到垛顶。

&ldo;这活儿，把人饿垮啦！甭说蒸馍、哪怕吃上一疙瘩窝窝哩！&rdo;

踩着空板下来，金河听见工友的嘀咕。他自己干咽一口唾沫，想起银河的话，便蹲下身去系鞋带。这一下，他知道石银河的话什么意思了。他从脚底，抓摸了半把玉米粒子，狠狠填进嘴里，然后狠狠咀嚼。

拆垛架包的银河，远远注意到了金河蹲下系鞋带，自己嘴里不由也狠狠咀嚼开来。

&ldo;老板来了。&rdo;银河觉到四福旺戳他，他往伙房那边一看，果然看到侯发荣一手夹着香烟，一手卡了腰，出现在伙房那头。

银河便朝大家加油似的喊了声：

&ldo;大家听着，老板来视察啦！加把劲儿干呀！拾掇下这点营生，大蒸馍管饱！&rdo;

《兄弟如手足》第二章20

侯发荣学着首长视察的派头走到玉米垛跟前来。

领头上垛的六对半，加快了步伐。工友们扛包的节奏加快了。

旁边，有的苦力在最后关头支持不住。双手扶了膝盖，在那儿干呕。六对半扛着包，给那位念&ldo;悼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