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了些,陆探转了转手腕,送出的鬼气探了回来。
——外面布上了结界。
是父亲布的。
陆夫人一直含着笑,她今天穿着洁白的长裙,别在耳畔的秀发称得她更加柔弱了些。
她站起身,径直走向衣柜。
门开了,里面躺着年幼的他。
陆探顿住。
他似乎……似乎记起了什么。
这天是与唐卡初见那天的延续,在父亲到家解决邪物后,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学咒术。
“我想要和你一样厉害,爸爸。”
陆延年依旧是亲切的模样,端起桌上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布置的热牛奶。
“呦,今天胆子这么大呀?你妈妈怕你害怕,还给你准备了牛奶,看来是用不上了。”
小探继续问道:“那、那父亲要教我吗?”
高大的男人蹲下身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另一只手拿着的牛奶递在了他的眼前。
“嗯……这可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得让爸爸好好想一想。不过小探今天这么勇敢,说不定爸爸就同意了呢。”
“不过,先把牛奶喝了长高高,你妈妈给你热了好久的,可不能浪费了哦。”
“嗯!”
这就是有戏的意思了。
小探的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黑曜石一般的眼里充满星光。他接过牛奶,在父亲一下一下摸着头的动作下慢慢喝下。
然后,困意袭来。
他被父亲放进了衣柜里。
接着,在陆夫人确认卧室的门关上了后,打开了衣柜,爱怜地拂过他的额角,抱起他,将他平放在床上。
两名年纪相当的小孩并排躺在床上,白皙可爱的脸庞陷进柔软的布料里,透过纱窗的光线照在他们脸上,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当陆探看见站着的陆夫人、他的母亲的指尖出现黑雾缠绕的模样时,现在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得到了解释。
梦回那个夜晚。
父亲摸着他的头,慈祥地笑着。他非常有耐心的解释:“孩子对父母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怎么能说不生就不生呢?”
……原来他就是那个腹中的小孩。
他的母亲,是邪祟。
能看见她指尖黑雾的陆探,此时也已经知道那个故事的结局。母亲将身上的鬼气传给其他邪祟,只渴望生下一个健康的他。
但,可能因为腹中的他已经变成了鬼胎,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导致母亲并没有将鬼气传干净。
邪祟的根拔不掉。
所以他生下来就是一个邪祟,根本不是什么天师界的紫微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