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温励正在书房,我没跟他打招呼,径直回了卧室。想用睡觉来逃避这件事,却怎么都睡不着。
辗转反侧到很晚,听到了温励的脚步声,他走路相较一般人要轻不少,传来的声音很均匀,坐到床边时,淡淡的薄荷味袭入鼻尖,我听到他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睁开眼睛,瞅着他,真的好想问他,很难才忍住了那些话。
他开始瞎猜,摸着我的脸,问:“是不是想家里人了?”
我摇头:“也不是。”我决定说件小事:“扫完墓之后,碰到了梁正则,我们一起去看了看陆瑶,他告诉我陆瑶自杀前给他打电话说的话。我可能是因为这样,觉得有点迷茫。”
“为什么迷茫?”
我把梁正则的那些话学给他,说:“我忽然觉得他的话也很有道理,可还是禁不住愧疚。”
“这就是人性。”温励微微地笑了起来,灰蓝色的眼珠里流淌着温柔的光:“因为在这件事上,你跟他都没有做错什么,他讲得本来就很对。可即便是这样,她也因为这些情绪自杀,从而让你们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这其实就是很多用自杀做威胁手段的人的期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没有善良,就没有人性。”
我一面听他说,一面点头。
如果陆瑶活着,大约我们会觉得她很懦弱,可她死了,即使在法律上,死亡也是唯一的极刑。
即便她有做的不合适的地方,我们也没有权利说。
温励多多少少安慰到了我,虽然叶子的事还是让我好纠结。
这样沉默了许久,温励忽然问:“听说你扫墓之后去了叶子家?”
我点头,努力地笑了起来:“找她聊天,然后她给我烤了蛋糕,吃了一肚子她的好吃的。”
他失笑道:“我们家的吃得不够多吗?我只是不希望你吃零食而已,对身体没有好处。”
“所以我偷偷吃了呀。”我对零食比较有度,温励也不会管得太宽:“再说别人家的吃的总是好吃一点。”
他笑了起来,摸了摸我的头,俯身给我印上了一个吻,柔声说:“我要忙到很晚。”
我搂住他,说:“那你不准把我弄醒。”
“我会轻点的。”他坏笑着,用手捏我的鼻子:“早点休息吧,什么都别想,好吗?”
“嗯。”
温励走后,我松了一口气。
觉得自己演得应该还蛮不错,我果然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
这样又过了几天,我每天晚上都找借口去找叶子,这样的时间多了,她就笑话我,问:“你是不是怕我自杀啊?”
“没啊。”怎么会呢?
“那你每天都来看我,跟探病人一样,很奇怪啊。”她安慰我说:“说不介意不可能,不过我常常告诉我自己我被狗咬了一口。万幸不是第一次,也没那么恨太子了。”
我按耐不住八卦的心:“他跟我说你跟他就一次。”
“他连这个也告诉你?”
“别误会。”我见她发怒,忙说:“照我的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觉得你很难搞定,你很喜欢他,他才搞到手一次。对我说你不是那种鬼混的人,怕你男朋友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