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总打给你,但以后不会再骚扰了。”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在这样看不到对方脸的可怕沉默中,彻底失去了底气,“拜拜。”
我恋恋不舍地将电话从耳边拿下,忽然听到听筒里传出了“沙沙”声。
我心思一动,连忙放到耳边,听到他淡淡的声音,有点清冷:“iloveyou,bye。”
我呆住了,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晃神,他已经挂了电话。
我握着电话,彻底泣不成声。
最近美术楼楼梯扶手在施工,但上下楼梯只有这一处,所以学校只是贴了个提醒,我们照样用。
我错就错在最近精神恍惚,没注意提醒不说,连包裹的楼梯扶手也没注意。
结果可想而知,因为新扶手还不稳固,我被摔了个狗啃泥,差点就失忆了。
叶子他们手忙脚乱地把我弄到医院,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给阿狸打了个电话。
我受了一堆奇怪的伤,尤其是屁股,站着一个疼法,坐着另一个疼法。
阿狸来时我正趴着,四肢以各种死亡现场般的姿势弯曲着,叶子替我想的,说是为了避免我碰到伤口,专门发明出的动作。
阿狸来之后首先帮我交了一大堆费用,又用他大人的行事作风犒劳了我的同学们,等他们走了,才坐到了我病床旁,憋笑的样子如同憋翔。
我瞅着他,问:“你是谁呀?”
阿狸扬起眉,问:“失忆了。”
“哎呀,不知道呀。”我呻吟,“觉得头好晕,好痛,我是不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我使劲地摇头晃脑,“怎么会忘了呢!你是谁!你肯定是我很重要的人对不对!”
面对我的发疯,阿狸摸了摸鼻子,忧国忧民地看着我。
我演不下去了,趴在床上瞅着他。
他终于笑了起来,拿过病历,看了一会儿,笑出了声:“摔的明明是臀部,居然会失忆,真是医学史上最新的难题。”
“转移了。”
他依旧是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问:“还疼么?”
我受伤需要人关心,而每个人关心人的表情都很好看,我便点头:“疼。”
他又扬起眉,揶揄地问:“我替你揉揉?”
“不要。”色鬼。
他捏了捏我的脸,依然在笑,“医生说你要住三天医院。”
“噢。”
“还要卧床休息两周。”他说:“真是摔了好多伤,好可怜。”
我瞪他,“你是专门来嘲笑我的吗?”
“哪有。”他利落地说:“我是来付医药费的,他们说你兜里就二十。”
我这才想起这茬,忙说:“我过几天取钱还你。”
“不急。”他认真道:“还不上肉偿。”
之后阿狸就一直在医院陪着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直聊到我拔了针头,迷迷糊糊地睡着。
几个小时后我被疼醒,看到床边依然坐着阿狸的身影,此时已经是深夜,所以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