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复杂,我长话短说,就是在你还小时候,有个组织,规模不小,后来被条子兜了。”阿狸笑着说:“但就算被兜,也不可能一网打尽,残部都憋着气,他家太清白,不会乐意让他打听。”
这提醒没错,我忙说:“我会跟他说的,谢谢你。”
“客气。”他说:“我挺喜欢他的,像个男人,就是年轻了点,过几年就稳了。”
“嗯,我保……”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人捂住了我的嘴,几秒钟后,立刻失去了知觉。
死是什么感觉?
我真的觉得自己飘起来了,浮在半空中。突然看到了好多人,看到了我的家人还有温励,过去的日子像电影一般急速播放,我却都看清了。
睁眼之前,听到了温励的声音,好生气的样子:“至少她现在还是我的妻子!”
还有个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好像在哭,“真的不是我……leo,你相信我,我不可能这么做……”
我张开了眼睛,床边的身影渐渐清晰,是温励,我想张口,却被嘴上的氧气罩拦住了,只好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呻吟声。
如果我没看错,他明明是朝我迈了一步,却突然站住了脚步。
他的样子冷冷的,神态也冷冷的,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
我听到他说:“你醒了。”声音无悲无喜。
我继续努力地发出声音。
“很快就会好了。”他的声音低低的,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平静,如同我们从未相爱过:“我们先走了,你注意休息。”
我不能说话,身上插满了管子,也不能动。
可我的脑子是清晰的,听觉还很完整,我甚至听到心电图刺耳的声音。
皇甫纪香的手缠上了温励的手臂,关切地说:“leo,就算要讲也不急这一时,她会理解的,你不要这么伤人,她才刚刚抢救过来。”
温励沉默,冷冷地错开了我的眼光。
相对沉默许久,皇甫纪香又仿佛忍不住了似得,“温小姐,其实是因为你跟leo……”
“因为我决定回米国。”温励冷冷地截断了她的话,“收购工作到昨天已经全部完成,joy的下落也有了眉目,我们的婚姻可以解除了。很抱歉,之前为了减少争端,我选择了欺骗你。赡养费已经打入你的账户,希望你能安心养病。”
我听着他的这些话,看着他们一同离去的背影,到此刻,依然是懵懂的。
我没有听懂,我还戴着氧气罩,插着心电仪……这些足以证明我刚刚死里逃生,没有讲话的能力,没有询问的可能性。
我只能被动地接受,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我甚至没来得及当着他的面掉眼泪。
过了一会儿,护士来了,给我做了一大堆检查,终于拔掉了那些管子。
他们给我摘掉了氧气罩,我可以说话了。
然而为时已晚,温励早已走了,我却连爬下床的力气也没有。
我转头看到桌上的文件袋,就算是这样的高度,也能看到最前头的两个黑色大字,判决一般,是:离婚。
如梦方醒。
我花了很多时间来接受温励跟我离婚这件事。
一开始,我只能躺在病床上,阿狸来过一次,梁正则来过两次,林警官来过好多次。后来我找到了叶子,她在我隔壁的病房,和我是相同的症状:氰化钾中毒。
我几次试图从医院溜出去,却都被莫名其妙冲出来的人弄回去。
我只能见到子衿,他很担心我,但我觉得我没事。
直到我出院,叶子陪着我,第一时间去了江景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