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先不说,巧儿,你可知如何治这病?”广杏房的大夫最要紧的还是医术一道。
那些勾心斗角,一个铜钱的兴趣都没有。
“首先咱们说说那毒,因为混合了生肌膏,那白毒伞的毒一天天在人体积累,首先受害的是他的脸。”
“按你所说,朱篷不该有此险症呀。”
“是,但他吃的那药丸坏了事。”
嗯?
谢县令立刻职业反应过度:“那药,刚才你们不是都说是好药吗?”
阿丑也不明白了,当时大庭广众,孙巧儿的神态并未隐瞒。
“照普通人情况,哪怕吃上十丸问题都不大,但别忘了朱篷身体里积累了毒素。”
孙巧儿只能用化现代医学为古代人能听得到的话解释:“所以呢,他身体的运行和常人已经不同。”
还不明白。
“那药里有一味马钱子,性味苦,温,归肝、脾经可兴奋健胃调理肠胃。但却有一点,我们素常不会在意,微毒,因为有经验的大夫都知道控制剂量,再则,人体也能通过升浊排降,咳,主要是方便,嗯,排出体外。”
古人就是麻烦,在一堆男人前,你还不能大刺刺说个生理排泄。
阿丑面无表情:“嗯,你继续。”
孙巧儿本想说,多骨诺效应,但古人不懂,她只能道:“牵一发而动全身,那马钱子的微毒就如同要决堤的溃口一般,那岌岌可危的大坝一决堤,人自热出事。”
“你们看他全身浮肿,想必几天没有方便过了。”
几人听后点头:“内毒积蓄无法排出,危险!”
说白了,就是急性肾衰竭,同时凝血功能紊乱,那死去的鸡舌的红点便是证明。
总之不管现代古代,中医西医,朱篷的身体状况全面崩盘。
“那要如何治疗?”
孙巧儿正想说,阿丑却道:“如何治,也要那家人愿意,否则,现下我们如何讨论出个千金良方,他们只会怕我们把家丑泄露。”
好大,好冰的一桶冷水浇上来。
对呀,他们就是现在能拿出颗太上老君的仙丹来,人家不上门,他们也不能去呀。
于是你望望我,我瞅瞅你,气氛有些尴尬。
谢县令干咳一声道:“要不,我再走上一遭?”
阿丑道:“不,还是我去。”他语气中总透着一股厌烦,憎恶,显然是对在儿子生死关头还摇摆不定的朱家人不满。
“就说毕竟是因为我带来的生肌膏引起。”
孙巧儿听出他的反感,于是道:“还是我——”
还没说完,外面就有一道着急火燎的声音斩断了话:“刚才到我们府上的二位大夫可在?”
“在呢。”
朱府来人一见到人如见爹妈,一开口就哀求:“二位老大夫救救我家少爷吧,老爷夫人说了,无论什么代价。”
孙巧儿已经收拾好了药。
“哪还等什么,人命关天!”
再进朱府,朱光、孙大花已经不见,朱母见了孙巧儿也来有些意外,当然,换谁都不会相信一个还未出茅庐的小女娃。
朱父脸色难看,拱拱手:“还要劳烦二位老大夫,犬子的性命,唉。”
“朱老爷,我们刚才才讨论出令郎所中之毒,至于该如何解——”他们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子,然后两双眼睛四个眼珠子就对上了孙巧儿。
“你是孙家的孙巧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