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之后,开始慢慢有人移民火星。”
“当全世界都开始庆贺【火星洞幺】的成功,我却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会想出让一个人类新生儿,独自在火星生活这样的方案?”
“回想起当初的那个过程。”
“在还没有【火星洞幺】的时候,我的方案是有非常非常多人反对的。”
“我和这些人辩论。”
“一天天,一年年。”
“总也有些辩不过的极端情况。”
“随着辩论对象的极端化,我自己也慢慢开始变得极端。”
“他们提出一个特殊情况,我就给出一个特殊的解决办法。”
“那时候,话赶话,一个假设接着一个假设。”
“弄到最后,就有了让人类幼崽在火星独立活到三岁这么离谱的验收标准。”
“可偏偏,有了这个标准之后,那些原来一直和我辩的人,都不说话了。”
“他们大概也是认准了这件事情不可能,不想在越来越歇斯底里的情况下争吵。”
“人类移民火星计划,就这么通过了。”
“我当时真的是高兴的。”
“我为此努力了几十年。”
“那是一种梦想成真的满足感。”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会是我自己的曾孙女,成了这个人。”
“恭喜的声音越大,我的内心就越不安。”
“火星洞幺却在一岁之后,越来越火。”
“谁不想有一个像梁星火这么聪明、这么漂亮、这么独立、这么善良的小孩?”
“谁不想?”
“我不想啊,我不想!”梁天眼神空洞地摇着头:“我当时就想去火星把梁星火给接回来。”
“但是我做不到。”
“有的时候,事情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超出设计者的掌控。”
“我没有办法去火星,也没有办法把梁星火接回来。”
“我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应该下地狱。”
“或者,至少,应该因为反人类罪,进去蹲监狱。”
“可偏偏,我的声望又随着火星洞幺的健康成长在呈指数级增长。”
“在那个整个地球都对移民火星感到狂热的时节,我痛恨自己到连看一眼火星移民计划,都觉得恶心。”
“就在这个时候,你的爸爸妈妈找到我。”
“说他们两个在月球上造人成功了,说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让肚子里的孩子成为【月球一号公民】。”
“说真的,我当时听完,就想先掐死我那两个孽徒。”
“然后……”梁天红着眼睛说,“再掐死我自己。”
“你爸爸妈妈的研究,都和月球有关。”
“我理解他们想要让月球拥有永久人类聚集区的心情。”
“但我们成年人做的研究,为什么要让新生儿去做验收的标准?”
<divclass="tentadv">“为什么?这都是什么逻辑?”
“人类移民火星计划,已经有那么个丧尽天良的败笔了,我又怎么可能让月球实验室的验收标准,也那么惨绝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