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的话语落下,无人再道出反对之语。再近乎冷凝的沉寂中,有第一人转过了身,如同落败的斗鸡,失魂落魄地选择离开。
教官并不阻拦,只是将目光继续投掷在了这些挣扎的学生身上。
“嘭——”
距离王倾最近的人颤抖着手抓起了枪,胡乱地射了一次,第一枪并未射中,他对面的丧尸便张开了嘴,凶狠地“啊”“啊”了数声。
那人咬破了嘴唇,任由鲜血淌过下颚,他重新举起了枪,逼迫自己睁大了双眼,扣下了扳机。
“嘭——”
一枪毙命,那丧尸终究死不瞑目。
“嘭——”
“呕——”
“嘭——”
有人选择转身离开,有人选择强撑着开枪,有人扭头便吐……唯独王倾一人,神色冷漠,仿佛不是开枪杀了丧尸,只是来散了步。
教官正了正军帽檐,并不避讳甚么,径直问:“王倾,你可有甚么嗜好杀人的癖好?”
王倾扯了扯嘴角,笑容莫名冰冷,他道:“不杀他,他便会杀我心爱之人,如此想想,便没有甚么可纠结的。”
那教官一时无话,只得道:“很好。”
经历了靶场这一遭,少有人愿意向王倾的身畔凑,世人皆喜欢靠拢良善之人,只是王倾之前的表现,同“良善”二字决计起不了甚么关系。
无人凑过来说话,王倾倒也自在,他用温热的水洗净了双手,又仔细换了一套一模一样的新衣——旧衣沾染了血腥的气息,他担忧沈朝阳不喜欢。
待这日学堂下课,王倾走在最前,刚刚出门便看到了他的心爱之人。
沈朝阳原本是在车内等着的,但在车内收到了学堂人递来了便笺。他低头看了便笺上的字,干脆下了车,站在车旁等他的小夫人。
日暖天晴,他的夫人在人群的最前端,几乎是小跑着到了他跟前。
沈朝阳从袖中抽出了雪白的绸缎,擦了擦王倾脸上渗出的细汗,又俯,亲吻了对方的眉心,温声道:“怎么急急燥燥的?”
“着急来见你,就跑得有些急。”王倾羞赧地笑了笑,脸上隐约露出了半分酒窝的影子。
沈朝阳的眼皮微闪,睫毛便显得愈发长,王倾看得有些呆,不由道:“先生真乃人间绝色。”
沈朝阳本想再扣住王倾亲上一亲,眼角余光瞥见那些从校门口走出的学生,便站直了身体,道:“先回去。”
“好。”
王倾率先进了车,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座椅上,看着格外乖巧可爱。
沈朝阳亦进了车,坐下后便很自然地握住了王倾的手,问:“今日学堂可有趣?”
王倾言笑晏晏,道:“没甚么特别的,总归和前些时日一样,倒是能学到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