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遇辞这才点了点头,应了声:“哦。”
傅则奕笑了一下,看了眼元师傅的工作台,开口道:“我今日也是有要紧行程的。”
遇辞顿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笑,“挂牌。”
……
第72章岁杪已至 上次方璟送去裕园的竹牌傅则奕还没刻,便借用了一下元师傅的工作台。
从红檀木的小盒中将竹牌取出来,他拿起桌案笔架上的毛笔,一旁砚台上还留有元师傅先前画图纸时余下的墨。
他提笔蘸墨,黑檀木的笔杆握于指节之间,笔尖的锋颖染上墨汁,而后轻轻落于竹牌之上。
这是遇辞第一次见傅则奕的书法。
以前大多都是见他写钢笔硬体,也很好看,但却和他用毛笔写出来的完全是两种风格。
“遇辞”二字,笔画略微繁杂,他一笔一画写得很清晰认真。
但遇辞却没看出他写的是什么书体,形似瘦金,却又比瘦金略饱满,行笔似行书,却又像楷体。
她怔了怔,“以前以为你不会书法的。”
在这之前,她的确一直这么认为的。
实在难以想到,十几年的异国旅居,他是怎么做到继续练习书道的。
她自小练控笔就练了好久,真的把字写成型成韵,也花了好些年岁,吃了好些苦。
最后一笔落成,傅则奕搁下笔,弯唇看过来,“怎么说也是年长你八岁的,我三岁就习书法了。”
后来出国后,闲暇孤寂的时光,他几乎都是练字度过,所以也不算是荒废了。
遇辞默默竖起大拇指,“如果不是家里拿着戒尺在身后看着,我应该不会坚持下来的。”
那时候小孩子心性,只想玩耍,可偏偏家里又是“琴棋书画”样样要学,学了一肚子的怨气。
傅则奕眉眼含笑,低声道:“我不会琴,所以还是你更厉害些。”
遇辞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可以交学费,我亲自教你。”
玩笑话,但傅则奕还是笑着倾身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好。”
竹牌上的墨迹干涸后,只需按着字迹将名字刻出来即可。
刻完后,又蘸新墨将字迹描了一遍才拿出去挂。
挂满竹牌的小亭,在风中相互碰撞,声声作响,傅则奕立于之下,视线在最后一枚竹牌上停驻片刻。
须臾,才缓缓抬手,将手中那枚遇辞的竹牌挂了上去。
色泽崭新的竹牌串在金线下,在风中卷了一下,与上一枚轻轻触碰了一瞬。
遇辞看了眼上一枚竹牌。
是他母亲的名讳。
而后偏头看向他,最终缓缓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傅则奕微微一顿,也偏头看来,而后浅浅弯唇,“抽空我们去趟祖坟。”
遇辞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