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赵春妮不准她碰自己,后退了一步,严防死守地伸出手指着她的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得了这个病你心里把我恨死了吧?”
“让你从蓟城回来照顾你老娘你心里委屈死了吧?啊?”
“我告诉你几次了,我这病是被误诊了!我根本没事,你凭啥不让我出门?你凭啥不让我养猪?你凭啥事事管着我?你天天叫我吃药,吃药,我看你就是在报复我。”
“药能没有副作用吗?你是不是要毒死我!”
指控从人身攻击逐渐升级到犯罪假想。
看到哈月不仅没有回嘴,表情还渐渐开始变得平淡木然,赵春妮没有解恨,反倒感知到一种从骨缝里渗出来的异样。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怎么样也抓不住脑中的思绪,只有焦虑地放声大叫。
“说话!”
“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
“说话!你说话啊!你去满大街问问,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到蓟城去上学,你怎么就这么不像个人似的?”
“你有心吗?你就跟你那个驴日的爹一样!”
“你不就是想回蓟城过你自己的好日子吗?你不说话是吧,那你走啊,我根本不需要你照顾。我自己过,好得很。”
哈月当然不会因为她说得话而离开,见到哈月仍然没有反应,赵春妮只有出此下策,自己往门外跑。
哈月紧紧抿着嘴唇,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近两年赵春妮虚胖了几斤,但是不知道何时,昔日能撑起一个家的她,体力开始变得孱弱,哈月没有用多大力气,就可以强迫她的意志把她拉到院子里。
哈月快步走到西厢房,推开门,然后沉默着将赵春妮用力推了进去。
房间里,今早刚吃过饲料的小猪正依偎在一起睡觉,听到声音,它们动了动耳朵,又重新跑到食盆跟前嘶叫。
猪在,看周围的简易栅栏和摆设,似乎还存在了不止一两天。
可它们又是什么时候被饲养起来的?赵春妮极力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却难以找到想要的答案。
混乱的思绪绞在一起,让她表情变得恍惚。
赵春妮就这样迟钝地看着面前的两头小猪,像是时间和肉身一同石化,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她才机械性地扭过头带些小孩子讨好大人的神情地问哈月,“月月,猪,我们已经养了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