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戏台上只剩下了我们戏班子的人,其他的人全都退出去老远。
赵二哥鼻青脸肿气喘吁吁,狗蛋拿着铜锣护着身体严阵以待。
我的手里捏着钢针大眼圆瞪。
桂兰嫂跟赵二姐也每人拿着一根鼓捶冲着下面瞪眼。
翠花跟三个老人全都被我们护在身后。
九个人的神经完全崩到了极限,准备着下一场大战的来临。
目前啥都豁出去了,可以被人欺负,可以挨打,就是不能让人侮辱。
可以不挣钱,但绝对不能丢仙台山人的脸。
谁上来老子扎谁,扎他个满身窟窿眼,生儿子没定眼儿。
下面的年轻人被打得抱头鼠窜,还在哪儿喊呢:“拿针的小子,有本事你下来?看老子不锤死你!”
我说:“有本事你上来,看老子不扎死你?”
桂兰嫂也晃晃乃子怒道:“是啊,敢上来老娘就一乃夹……死你!”
一时间,两拨人僵持起来。
很明显我们这边要吃亏,毕竟出门在外,人单势孤,寡不敌众,人家那边是人多势众。
正在这时候,忽然下面有人喊了一声:“张老板来了,闪开,闪开!”
立刻,下面的人闪开一条道路,走过来一个手拿文明棍,身穿西装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是个胖子,一脸横肉,从他的眼光里根本看不到善良,而是资本家的那种苛刻跟凶残。
这人的眼睛不大,但是特别有神,站定身子狠狠盯了我们一眼。
“咋回事?你们这是咋了?看戏就好好看戏,怎么打架?在我的地盘上闹事,不想活了?”
我不知道这是谁,也没工夫尿他,怒道:“你谁呀?一边凉快去!”
台下有人说:“你小子闭嘴!这是我们张老板!”
喔,明白了,原来是丧主,我说咋这么牛笔?
茂源叔一看丧主来了,赶紧满面带笑拱手作揖:“对不起张老板,给您添麻烦了,刚才就是一场误会,我儿子出手伤了你们的人,对不起啊,对不起。”
茂源叔是走南闯北的人,见过大世面,出门在外向来是和气生财。从不跟人打架斗嘴。
有时候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愿意惹事儿。
可不惹事儿也惹了,只能出来赔礼道歉,一躬到底。
张老板瞅了瞅茂源叔,知道他是班主,他尊敬老人,同样冲茂源叔拱拱手:“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茂源叔就把刚才两个无赖欺负翠花,剥我嫂子衣服,然后两边人混战在一起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想不到这张老板长相凶恶,还挺讲理,抬手就是几巴掌,又给了身边几个小子一通耳刮子。
他破口大骂:“一伙子流氓!怎么能剥人家小姑娘的衣服?丢人现眼!还不快滚!”
张老板这么一骂,身边的几个小青年灰溜溜捂着脸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