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得荒咧着嘴巴嘻嘻笑着,脑子已经想到了金砂在黑市中能弄到多少钱了。
不说多了,即使挖上一百几十斤金砂,弄到一两百块,他也可以过上非常快活的小日子了。
如果有一百块以上,花上几十块钱娶个小媳妇,他也可以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
樊得荒心中美滋滋的,看了看斜坡,把柴刀往腰后一插,手中吐了口唾沫搓两把,便背转身小心地攀附着爬下去。
第一个竹筒插得很牢固,他一手抓住竹筒,一手抓住地面突起的一小块石块,觉得稳稳的。
樊得荒露出放心的微笑,两手一前一后地往下攀爬。
下了两级,他脚下一伸,好像踩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踩得他脚掌钻心的疼。
樊得荒心下一慌,右脚缩了起来,为了保持稳定,两手攀附着的竹筒便多用了一点力。
忽觉两手攀附点一松,两块短竹筒竟然被他从泥巴里扯了出来。
这下糟了,两手毫无着力之点,整个人也情不自禁向下一滑。
“啊!”
他吓得大叫一声,忽觉小腹下的泥土里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肚子划过,然后惨叫一声,整个人失重地向着山坡下滚了下去。
呯的一声巨响,松散的草皮地面忽然晃了晃,然后下陷,一个两米见方,一米多深的大坑出现。
樊得荒狠狠地摔到了坑底上,仰天躺到了坑底里。
他肚皮大量地渗出了血水,慢慢地,血水似井喷一般喷出,把他的破破烂烂的棉衣染成了血红色。
樊得荒双目无神地仰望着头顶上的天空,只觉身体越来越凉,人也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魂飞魄散。
眼神迷糊中,他看到了一个人影。
许拓眼神吃惊地站在陷阱边上,看着躺在坑底一动不动的樊得荒。
一看之下,他便知道,樊得荒死定了。
本来,这里原来有个打猎留下的坑,沐云川与顾无痕连夜把这里做了伪装,弄成普通的地面,然后在爬坡的竹筒摇松了一下。
这个捕狼陷阱大队很多打了狼的人都知道,但许拓与樊得荒不知道。
不管是哪个中计,从这么高的山坡摔下去,又爬不出来,足够他们喝一壶,受点伤。
但许拓在攀爬地落脚点装了一个尖锐的柴刀断片。
他在毫无着力之时摔下,整个人趴到了断刃上面,然后向下滑落,断片从他的小腹划过胸膛,把整个人开膛破肚了。
两个陷阱,分开应该都不会致死,但加在一起,让樊得荒全中了正着,竟然要了人命。
许拓看了看他胸口的伤口,又看了看毫无意识的樊得荒,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的三角符。
幸亏有祖父的护身符,否则这摔进去的人便是他了。
他喃喃低语道:“我没有想过杀你的,我只是摇松了一个竹筒,可没想过几个竹筒便是松的,害你的人是沐云川与顾无痕,你要找就找他们吧。”
樊得荒双目圆瞪地瞪着许拓,死不瞑目。
许拓看了看坑中的尸首,再看看泛着金光的河面,咬牙衡量一番,带着准备好的袋子到河里捞金砂。
这里有尸首,不能再来了,河里有多少捞多少再说!
半天后,他用袋子装了几十斤河里的砂子,寻了另一条小路离开了这个地方,再也不来了。
血腥慢慢地扩散,几只瘦弱的小狼不知从何时围了起来,看到坑里的尸首嗷嗷乱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