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抓着她的手僵住。
好一会儿,苏棠感觉那只手松了力道。
没等他松开,她便已率先挣脱了他的掌心,只言未发,下马车离去。
回了院落,打了水,将手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直到再感觉不到任何蜡的滑腻,她方才回了屋子,蜡烛都未点,躺在床上,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大早,苏棠是被一阵叩门声吵醒的,睡得美满,人的精神都足了些。
“棠丫头?”阿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棠穿戴好,走了出去,打开院门:“阿婆?”
“昨个儿你不在,这是一个叫小五的伙计送来的,我便替你收着了。”阿婆将一纸书信递给她。
苏棠接过书信,飞快扫了一眼,是醯酱铺的掌柜,那个叫孙温的书生送来的,说明儿个有时间,可以前去将地契签了。
苏棠笑道:“多谢阿婆。”
……
高卫守在书房门外,忍不住来回走动着。
昨夜王爷回了王府后便进了书房,屋内烛火亮了一整夜。
他半夜曾以送夜宵之名进去过一次,王爷只面无表情坐在书案后,一言未发。
而今天色大亮,高卫终再忍不住,端过下人送来的铜盆温水,走上前便欲叩响房门。
不想房门正从里面打开,郁殊出现在门口。
高卫忙收回手,俯首恭道:“王爷。”
郁殊神色如常,静了一会儿道:“为何不报?”
“什么?”
郁殊道:“太后曾见过苏棠一事。”
高卫迟疑片刻,硬着头皮道:“是王爷您给苏姑娘送衣裳后第二日说,暂不愿听见苏姑娘的任何事。”
他说的。
郁殊本浑浊的双目逐渐清明,的确是他说的。
那时,他以醯酱铺威胁她随他一同去宫宴,她嘲讽“王爷只会威胁吗?”
他本想摆脱她对他的影响,却从未想到,摆脱的人,竟是她。
“王爷。”高卫将铜盆放下,拧了块方巾,递给郁殊,“您的额角……”
郁殊垂眸,接过素白方巾,他的手却比那方巾还要苍白,手背上一片灼红。
他面无表情擦拭着额角残留的血迹:“高卫,备几箱珠宝。”
……
世子府今日一早便迎来了一位贵客。
薛安一路小跑,跑到沈辞房外:“少爷,您起了吗?”
“……”房中无一丝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