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驾马回去林愉没哭,和士兵冷静交涉林愉没哭,但从傅承昀不会睁眼那刻,她泣不成声。
她终于相信他倒了。
林愉伸手,拽住周随,“求你,救救他…”
“你救救他。”
眼前的两人让周随心里一抽,回神过来拉起地上的傅承昀背在背上,周随瘦弱的身躯拖着浑身是血的人,和林愉伸手。
“起来,跟我走。”
林愉站起来,跟着他走。
寂静的山脚,鸟儿成排落在树上,周随从前温柔的声音破声大喊——
“大夫,叫大夫,马车,给我马车。”
崔知府这才反应过来,跑过去合力抬起傅承昀,这命悬一线的人可是他的身家性命啊!傅承昀出事,上京定要他好死。
被血浸湿的衣裳触目惊心,崔知府猛然一阵,催着人驾马回城。
从白天到黑夜,别院灯火通明,耀眼的白光照的看得见地上尘埃,却照不进林愉寸寸寒冷的心房。
林愉守在门口盯着里面人影攒动,泪水早已打湿了面庞,外头不知何时落起了雨,下着的雨冲刷了鲜血,冲刷不掉悲伤。
林愉看着忽明忽暗的窗口,忽然整个人缩成一团,指甲按进肉里尚不自知。
“夫人,您该吃饭了。”铃铛浑身疲惫,今日逢此意外整个宅子乱成一团,傅予卿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什么哭闹不休,铃铛哄了很久才勉强入眠。
如今林愉好说,人好好的站着,里面傅承昀却是命悬一线。
“好,吃饭…”林愉盯着里面,端过一碗粥大口大口喝下去,“咳咳咳——”
“夫人慢些,喝水喝水。”
林愉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水,这才缓过气,铃铛勉强扶着她,就那么坐在落雨的台阶上。
“夫人再把药喝了。”铃铛接过熬好的药,吹了吹,林愉虽无大伤,小伤也足够她养一阵。
林愉呆呆的应“好。”
她不能有事,铃铛要吃饭就吃饭,要喝药就喝药,除了应是林愉没说过别的,可就是这样隐忍的林愉叫人看着落泪。
铃铛抹抹眼泪,劝道:“夫人,您哭一哭,闹一闹也好。”总好过这样一声不吭,都憋在心里。
“他没睁眼,我哭了闹了他瞧不见,”林愉忽然发问:“铃铛,你说他是不是很累,怎么睡这么久啊?”
“夫人…”铃铛泪目,林愉看着她问,裹着泪的模样脆弱的像雾。
林愉没等她说,却又摇头,“你别哭,他没事,他…舍不得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