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定决心,再次拿起手机,点开短信,把那个只跟她聊过两句话的号码拨了出去。
接通了。
话语在她的喉咙辗转几番,终于问出口,“月底,你还来这儿吗?”
“怎么了?”他的声音,在静谧而暗暖的房间里听起来,很温柔。
她说,“我……有一个表演赛。”
他沉默。
梁霜影捏着书页的一角,来回揉搓,也许只有几秒,对她来说却很漫长,长到可以让一艘轮船,沉入海底。
“我得自己掏钱买票吗?”他突然这么说着。
她愣了一下,然后情不自禁的笑,被自己发现又使劲克制,仿佛心里多了一只白糖罐,细小的砂糖,颠来倒去。
☆、c09
航班延误,导致了温冬逸必须看完机舱外,从黄昏到夜幕降临的过程,初见时的惊艳,已经变成审美疲劳,尤其那天空,像极了燃烧到最后的火柴,联想到垂垂老去的姿态,叫人心情昏闷的程度,好比喝到一口劣酒。
接到她打来的电话,压抑的心情瞬间消失了。他没有办法拒绝。
以起飞关机为由挂了电话,温冬逸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折纸,是他下午回酒店收拾行李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她折的,留在了桌上。
不过,他捡起来打量半天,愣没瞧出折的是个什么东西。
杨予康合上笔记本,瞧见了他手里的东西,调侃道,“手艺不错哦。”
他虚心求教,“你说这像什么?”
“兔子啊。”
温冬逸脸一拧巴,“你们家兔子长这样?”
杨予康把电脑包的拉链一拉,转过头来,严肃的说,“首先,我们家不养兔子,其次……”他抽走那只折纸,拔开签字笔笔盖,在上面涂了个圈,还给他,“思维要具象。”
有了杨予康的点睛之笔,它就真的变成了一只兔子,竖着两只耳朵,圆鼓鼓的背。温冬逸情不自禁的、感到有趣的,哇了一声。
这没见过世面的反应,杨予康怀疑他童年是不是光顾着泡妞,和想着怎么从歪门邪道挣零花钱了。
温冬逸不以为然,“上个世纪的事儿我能记得?”
他想想有道理,“您老是该入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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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教室不开窗,早晨的豆浆包子味,能坚挺到傍晚放学。
课桌上的书高得能把视线挡住,抽屉就像课程一样塞得满满当当,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模拟卷传下来,第三组最后一桌的男生,因为家里有事儿请了几天假,回来桌子已经被白花花的试卷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