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碎碎的银子,和着铜板,沉甸甸的装了满满一袋。袋子边角磨损得厉害,应是主人经常使用所致。
贺长云好笑,拎着钱袋进厨房找安和。
&ldo;给我这么多钱做什么?&rdo;
安和不说话,低头一个劲的添柴禾。柴禾塞的太严格,火没起来,浓烟倒是滚滚。
贺长云呛了几声,把安和拉到一旁护住,抽出灶台下堆积的柴禾,笑道:&ldo;自己要给钱给我,给了后又不开心。你怎么这么难伺候?&rdo;
&ldo;……我没要你伺候。&rdo;
平心而论,重逢后,贺长云待她,是真的很好。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对她,倒是更好了些。只她知道,他们不该这样。
以前在军营,她还可以说他们是主仆关系。现在她已经出来了,在小村落好生过活了,便不该再有纠葛。
他注定要娶林安秋。
想通这些事情,安和抿抿嘴,解释道:&ldo;那些银子,是租金。&rdo;
&ldo;嗯?&rdo;贺长远挑眉。
&ldo;我和伶香在你的房子里住了这么久,该付钱的。&rdo;
贺长云警觉的挺直腰脊,&ldo;……这处本就是买来给你住的,谈何租金?&rdo;
&ldo;我们非亲非故……&rdo;安和束着手,&ldo;以后我会按月交房租的。&rdo;
单纯的金钱交易关系更让她心安。她只是为了钱伺候他,仅此而已。
贺长云觉察出点意思来,皱眉,把钱袋塞回去,&ldo;若我不要呢?&rdo;
&ldo;……&rdo;安和缄默片刻,将贺长云拉进房内,关好门,定了定神,一声不吭的开始解衣衫。
&ldo;做什么?&rdo;
安和充耳不闻,直脱的剩一件小衣,才清冽冽的看他,&ldo;我敞开门做生意。你不收房租,那我便照以往的规矩……&rdo;
以身偿债。
满室寂静,贺长云眼眸深了又深,一字一顿,&ldo;敞开门做生意?&rdo;
&ldo;我倒是未曾想过,你将自己放得这般低。&rdo;
门板吱呀一声打开,旋即砰的一声合上。春风卷着残余的寒意刺在她裸|露的肩头。
安和打了个寒噤,默默捡起掉落地面的衣衫,掸掸干净,重新穿回身上。
门板还在吱呀呀叫,她猛然起身,小跑两步,追到门口。村头,那辆故作简陋的马车已扬鞭而去。
紧绷的肩膀陡然一松,安和出神片刻,吸吸鼻子,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天边,红通通的太阳往下沉,沉沦沉沦,天地最终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