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嵩山,嫩芽吐翠,新枝披绿,已经呈现出春意盎然的生气,但是寒风抖峭,仍然夹带些许寒冷,众人一面小遛缓行,一边观赏沿途的山林风光。
少林寺遥遥就在眼前,但见殿宇层叠,鳞次栉比,错落起伏,围墙延绵,塔林隐隐,五重主大殿更是红檐碧瓦,气势森严,庙宇巍峨,寺宫雄伟,气象万千,不愧为华夏中原的宝刹圣地,让人肃然起敬。
关东六豪是第一次来少林寺,见到这样庄严雄伟的佛门梵宫,人人心里顿时油然生起崇拜敬仰的心情,也更惊叹中原的佛教香火如此旺盛。
众人在少林寺大门前的空地上停下来,纷纷下马,大门前的当值武僧见有人来,忙上前接住众人,招呼大家将马匹栓系在空地侧旁树林边的栓马柱上。
东方飘雪忽然对大家小声道;“不好,少林寺一定是出事了!”
少林寺悄然平静,哪会发生什么事情?众人都是有些茫然不解,一齐疑惑地看着东方飘雪,东方飘雪神秘一笑,解释道;“诸位没有留意当值武僧的神情,他们一看见有陌生人到来,眼睛里面就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惶恐和不安,这就是说少林寺里面一定发生了预想不到的变故。”
大家还是将信将疑地走进大门,当值武僧问过众人的名号,也向寺院内高声报道;“天下四大公子中南秀公子与浪子大侠驾到!”
伴随着响亮的洪钟钟声,大家走进大门里面,就见武当派的六大清羽士,铁盟人员,虎啸寺的五位虎僧,一大群人匆匆忙忙地迎接上来,再看这些人的表情,一个个愁眉苦脸,焦灼不安的样子,不用说,寺院里面果真发生了什么变故。
六大清羽士见到剑南虹,都要行礼请安,剑南虹一把拦住,担忧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空盟主呢,怎么不见他人?”
六羽之首玄月道长重重一声唉叹,才答回道;“昨天不知从那里钻出来一位天竺僧人,称他是来至天竺那逾迦峰大罗金光寺的释耶神僧,他说他徒弟十多年前曾经来少林寺比武挑战,从此后就没有回归故里,音信杳无,又说去年他的徒孙摩尼僧也来少林寺印证切磋武学,顺便打听一下他师傅的去向,结果被少林寺僧人伤得臂断腿折,重伤难愈,他这个徒孙虽然鲁莽憨直,但是生性朴实善良,况且门派之间的切磋交流武学也是平常情理之中的事情,少林寺下此毒手,枉称中原正义门派,辱没佛门功德,他实再难咽下这口恶气,而且他还是接到少林寺的挑战书相邀才前来的,战书里面气语狂妄至极,也让人难已忍受,他依战书之约来嵩山之下好多日子了,昨天才又得到通告邀请他来寺里应约,可是他来到寺里,少林寺僧人都称从来没有给他发过什么战书,释耶神僧盛怒之下,苦苦缠着少林寺掌门方丈弘丰长老出手,弘丰长老不肯出手,他就大战十八金刚罗汉阵,再战五行罗汉伏虎阵,又战主持,戒律堂长老,少林寺一应精英高手都被那神僧伤得人人都在自我疗伤调息。”
玄鉴道长也在一旁叹息道;“可惜这是少林寺门庭事务,咱们外人不便插手。”
华山派的‘神龙剑’虚若道长也发话道;“那天竺神僧的佛门莲花手功夫已经达到遮天揽月,翻云覆雨的境界,咱们出手也不过枉添伤残人数罢了,没有人能够制伏得了他。”
淮阳神鹰门的‘铁爪飞鹰’杨云龙闻听此话,连忙着急地摇手道;“不成,弘丰长老万万不能出手,因为已经接到血狼公子的战书,血狼公子马上就会到来,他一出现,其他邪恶势力都会纷纷登场,天魔神秘宫也会登场,他老人家如果有什么闪失,那就相当于中原武林正义的大旗倒下,如何应付和震慑那些邪恶势力?”
剑南虹点头赞许道;“少林派泰山北斗的大旗自然不能倒下,弘丰长老只要站立在那里,就是正气的震慑,那些邪恶势力就不敢张扬动弹,他老人家岂能轻易出手?”
东方飘雪冷笑一声道;“哼,又是一轴魔宫的‘嫁祸江东’计谋,他们冒充少林派假传战书,安排好与血狼公子时间相同抵达的一切,激怒天竺神僧,目的就是削减少林派的有生精英力量,待少林派疲惫不堪,元气大伤之时,乾坤神秘人才会坐收渔人之利,安然出手,自然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剑南虹愤愤地吐出口长气,责怪道;“这件事情当时学生与姜兄台都在场,都怪那圆通大师,鸡肠小肚的,全没有高僧的修行涵养,出手重伤摩尼僧,才酿成今日之祸,让魔宫有空隙可寻。”
大雄宝殿主殿前,偌大的空地上,少林僧人东一群,西一堆地坐在地上调息疗伤,气氛有点沉闷严峻,细看之下,才看见了空与他的十七个金刚弟子排成三排,端坐在地面上,闭目运功,正在作自我修复疗伤,达摩堂的五位大师也圈坐在一起,也在疗伤,再看大殿莲墀平台上,主持弘智长老,戒律院弘渡长老也盘膝坐在平台上调息疗伤,监寺弘奘长老,司仪堂弘释长老站立在平台一旁,脸色铁青,神情肃穆。
平台的另一边则站立着少林寺的掌门弘丰方丈,他身躯伟雄,宝相庄严,他已经跨越古稀之年,但仍然脸色红润,慈祥而深邃的目光里透出普渡芸芸众生的大容气象,他屹立不动,相下密浓的长髯和宽大的紫罗袈裟在风中猎猎抖动,环顾周围的一切险情,他冷静自若,有如挺拔的峰岳,更是参天的松柏。
剑南虹与姜夙愿在空地上抱拳遥遥向弘丰方丈行礼问候,弘丰方丈颔首微微点点头,当时密室会晤,今日便成现实。
一尊巨大的青铜丹螭香炉旁边,那位来至西亚天竺国的神僧释耶长老也在跏趺静坐自息修复,他双目似闲非闲,已达忘我境界,他鼻翼丰隆,太阳穴位高高鼓起,相下胡须有些自然卷曲,绣有深红色方格的金黄秃袖僧袍,双手前臂上纹有天王怒哮的刺青图案,他以孤胆只身一人之力打得少林寺众多的精英高手七零八落的,足见他的功夫也已经达到凭空纵横的无敌境界,少林寺毕竟为华夏武学的泰斗圣地,久负盛名,而且佛门深浩如海,处处藏龙卧虎,只是少林派为名门宗派,太多讲究礼仪规矩,颜面得体,如若不然,你或许在寺中能够打败一位得道高僧,说不定就会败在一个大殿,偏殿掌执,甚至一个菜园种菜的菜僧手下。
剑南虹与姜夙愿游目四顾,他俩人发现空地上另有一些陌生的俗家装束的江湖人物,猜想一定是当年参加过围剿武林三老的门派人,今日一同前来应约血狼公子的挑战,内中有一人他俩人认识,那就是在天威门里见过的河北省武林盟主‘蝶影剑客’白圣武,一见到他,剑南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贴身处的彩蝶匕首,那是嵩山后峰白云庵庵主妙玉师太托咐给他,要他转交回给这个当年不守信用,忘恩负义的薄情人的。
剑南虹与姜夙愿也看到了那位来至东瀛国的涅休高僧,正夹杂在看热闹的僧侣中,二人不由对望一眼,会意地感慨这位扶桑高僧,当年由于丢失了他大相国寺的‘大光明宝典’,无颜回归故里,就留在了中原少林寺,而且发下誓言,今生今世如果寻找不回宝典,就永远不回去,无意间被牵连,说来真的有点冤枉。
释耶长老调息修复完毕,睁开眼睛,精芒四射,自感体内真气罡元充沛如初,他站立起身来,迈步走出几大步,双手合什,面对弘丰方丈问道;“阿米陀佛!弘丰师兄还不肯出手吗?”言下之意是我已经将你众多的高手打倒一大片,你若再不出手,说不得,老衲只好再度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