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让我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来。”裴厌道:“不是挺能么,今天要是不能活着回去,我掐死她。”
他是真的下了狠劲,楚怜渐渐觉得痛苦窒息,拼命无力抓着他的手挣扎。
陈墨就在不远处,身形瘦颀单薄,孤身一人。
在不清晰的夜幕里,似曾相识,就好像、就好像以前也见过这样一幕,有这样一个人站在她面前。
熟悉的致命疼痛感袭来,她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慢慢快昏迷状态。
可陈墨却只是看着,面色无一丝松动。
雨打湿他的睫翼。
楚怜昏了过去。
裴厌松了手,她倒在水滩之中,溅起水花。
他才记起,陈墨也是个残忍的人,他对现在的楚怜不仅仅是爱,还有很多复杂的情绪,他怎么可能能拿她要挟到一个这样的人。
陈墨说:“你知道你活不了多久的。你做的这件事早就暴露了,只等东窗事发的时候。”
裴厌弯唇,笑了笑:“没事啊,都到现在了,我也不在意这些,结果这样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个死。”
“可是我进去了,你放不下啊,因为楚怜没好,她也永远记不起你,不会爱你。”
他盯着眼前的男人很久:“我怎么也想不到以前的阿怜为什么会喜欢你,我没见过传说中的小傻子,我第一次见楚怜她就是现在的模样了,现在我还真想见见以前的她,看看如果以前我也认识她,她会不会喜欢的也是我。”
以前的事,他也有耳闻。
陈墨是怎样为了她和曾经的兄弟们反目成仇,是怎样为她在拳场负伤差点死掉,后来以为她死了,提着刀去仇家,义无反顾,性命都不要的程度。所以,后来他坐了牢,手指也差点断了一根。
陈墨,是真的很爱楚怜。
可是,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以前最开始是怎么欺负她的,怎么冷眼对她的,他也不比自己仁慈多少。
自己好歹赐予了她新生,亲手领着她体会这世间的美好。
如果不是陈墨再度回来,如果不是他发了狠一样蓄谋要抢她,他是不可能亲手将楚怜推过去的,他恨不得将楚怜藏得好好的,再藏个八年,可陈墨知道了楚怜的存在,怎么可能。
他这条疯狗是逼死自己也要带走他们的。
他要自保,要么将楚怜当成一把利刃解决了陈墨,要么就逼疯陈墨,要他知道真相生不如死。
或者,到最后关头用楚怜来求陈墨,看啊,他都把楚怜还给他了,求他,放他一条生路……
可是他也有自尊,他是个极度骄傲的人,不到最后一刻,怎么能求别人,怎么可能?
裴厌又开始焦虑,他拿出一根烟,想拿打火机点上,忘了这是在雨里,怎么可能打燃呢,他叼着烟再没有平时的斯文样子,他一下一下地摁着打火机,没火,他最终把打火机给扔了。
打火机在雨水里滚了两圈。
镜片上都是水,他抬手摘了眼镜,直直地、恨意地盯着眼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