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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我心下轻嗤，啜口茶，移开目光，没有接口。

赢我一盘棋，什么时候也有荣幸，成了一种对他的肯定了？

至于东平和梁之间的较量，并不是正旁君和梁长书的较量。就算当初那盘棋梁长书赢了，如今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实力太过悬殊，一人之力难以扭转大势。

而且，比起梁长书，还是正旁君入眼些。私人之惠为一，另外，他以信立身，所以有前些年大柯国都被困时的，正旁城下一诺出，三万困军甲尽解。他许了不屠，不烧，不掠，素以彪焊闻名的东平军入富城后便无一扰民。这也是除善辩见机外，正旁能够成为东平名谋的缘故之一。

可梁长书……

哼。

何况，人生如棋……

棋，却不是人生。

八十二

正在那里一边小心应答，一边想着若有机会自己救济，该从面前这个混球身上讨回什么赔偿，却有汤烷急急来报。

&ldo;什么事？&rdo;寺御君派了随身侍从亲来，这事肯定由头不小。

&ldo;今日晨，尉降平全两国于……&rdo;

没有细听他后面说什么，我起身直接往中帐去。

哪里降、怎么降、谁呈降书、割地多少，如今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东平大军不日即将返程。

返程必经镀。

解甲进城，亦是猛虎。

&ldo;今晨降书一出，拨去留守新地之外，平军尚有六万五千之众，明日中午可至此。&rdo;寺御君道。

&ldo;昨日刚有粮糙运去，周转的一直只有重伤之兵……&rdo;我接口，叩叩桌子，十分担心。

&ldo;营中大军，和镀城驻军，七万有余，若是攻城，一可当十，何有可虑。时军卿不必如此不安。&rdo;梁长书开口。

&ldo;请问梁大人驻军多少老弱？多少新兵？久经沙场者几何？镀城四周待守集镇数目几何？&rdo;我大恼，起身逼问，&ldo;东平向来以残暴闻名，城不降则野必肃，梁大人难道要龟缩于内，弃城外子民与不顾？若是镀城成了孤城，攻不攻又有何妨？&rdo;

&ldo;皇甫公子莫急，东平尚未有战意。&rdo;

&ldo;东平本国新地，一梁东一梁西，远地不治，梁有名将而无悍马重车，东平焉有不取之理？&rdo;虽知寺御君好心安慰，还是无法不用气势汹汹的反问句，&ldo;梁腹地现有王亲兵六万，庞大人领兵五万在东，而东平尚有大军二十五万皆在境内，所布不祥，怎能放心？&rdo;

&ldo;远地不治……&rdo;寺御君又是一下抓住了关键。

&ldo;正是。&rdo;我重重强调，&ldo;何况兵马悬殊。&rdo;

&ldo;时军卿此意，东平奉玉奉金……&rdo;梁长书放下茶杯。

&ldo;早已存意。&rdo;我站定，&ldo;唯今之计，与赖相盟，两军同督，平军皆从两国交界过。&rdo;

梁赖素来同进同退不是没有道理的，以二抵一，才得以安于众强之间。

&ldo;皇甫公子为何不早……&rdo;寺御君重重喟叹，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我当然没有答话。寺御在梁府，梁长书在寺御身边，肯定也不是没有耳目的。不过因为同盟而成了一种互相表达信赖的方式而已。

转身，我看了梁长书一眼。

帐篷外的日光she进来，映得他面净如玉。

一如当初，端坐在屋内，看婢女替我更衣时一般。

若说有何不同，便是此刻，他没有再刻意用那种目光打量我，而是看着桌上自己那杯茶。

茶已喝了一半，也不再冒热气，不知有什么值得他专注如此。

城头楼塔。

俯瞰城内，灯火渐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