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天煞孤星?”云澈微笑。
“……”呼吸微滞,彩脂低语道:“母亲、姨母、姐姐……还有你,所有与我相近,所有待我好的人都不得善果。你既然知道……还不放开!”
“为什么要放开?”云澈微笑道:“如今的我,是这世间最恶的天煞,你若当真是天煞孤星,那也是注定独属我的孤星。”
彩脂:“……”
“永远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我们拜过天地,拜过先辈,茉莉为证,交换过信物……我们的夫妻之系,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开。”
“而且,你真的想逃吗?”云澈的手臂又轻轻的收紧了一些,嘴唇也轻轻的贴在了她的颈间,换来少女身躯轻微的颤栗:“若真想断绝,又怎会为了我,早早的来到了南神域。”
“不要……自以为是。”雪颈传来的温热吐息让她全身泛起酥麻的无力感,她逐渐的不想挣脱,但这种不舍又让她更加心慌,玉齿再次要紧,她用力道:“云澈,我会尽我全力帮你复仇,也是为我自己复仇。但当年在太初神境时我就说过,我不会停留在你的身边,你不必再试图……”
“啊呀!”一声娇然的声音很是不合时宜的响起,千叶影儿的身影款款而现,她半眯眼眸道:“如果是因为我的话,不大了以后你出现的地方,我躲得远远的就是。”
彩脂眼神骤冷,身体猛地一挣,却依旧没能逃开云澈的臂膀。
“千叶——”彩脂声音极寒:“念在你对他多少有些用处,我才一直忍着没对你动手,你最好……不要再试图挑衅我!”
“能驾驭太初龙族的可怕天狼,要我的命当然算得上轻而易举。”千叶影儿却在缓步走近,一双金眸毫不退让的与彩脂对视:“只是如此可怕的人物,居然会相信天煞孤星之说。果然啊,终究还是一个稚心未脱,经常陷于自己幻想的小丫头。”
“找——死!”彩脂身上杀机迸发。
千叶影儿却是转过身去,慢悠悠的道:“小天狼,连与仇人暂时共处都不敢,你又哪来的底气找我复仇呢?而且……”
她的音调轻微一转:“云澈此次到来南溟,没有允许池妩仸同行,也没有告知予我,我是偷偷跟过来的,其中原因,你应该已经看得足够清楚。”
彩脂的杀气定格。
“池妩仸做事都是谋定而后动,他不是。”千叶影儿继续道,不知是说与彩脂还是云澈:“邪神的力量能否折返溟神大炮的神威,他一定没有十足的把握,而失败的后果,哪怕那三个老阎鬼都在,也是九死一生。”
“即使成功以溟神大炮重创南溟,以南溟的底蕴和同在场的南域三神帝,再加上一个隐世多年的南归终,今日结果如何,同样是未知。”
“这次南溟之行,他每一步,都是在赌。”千叶影儿一直背着身姿,似乎不想让云澈看到她的神情:“当年在北神域,他满心仇恨,仇恨之下则是死志……几乎所有的表现都在告诉我,他复仇之后,定会选择自绝。”
“后来,他的死志总算被抹消。但如今,你也看到了,真正面对这些他恨入骨髓之人,他可以毫无犹豫的用命来赌。”
“不必说了。”云澈道:“这个世界上从不存在完美无缺的谋划。对待南溟神界这等存在,措手不及要远远优于谋定后动,我自有把握和分寸。”
“没让你说话。”千叶影儿回眸,狠狠盯了云澈一眼,然后看向彩脂道:“小天狼,你也看到了,我和池妩仸根本没办法管住他,但若是你在他身边的话,他说不定会多少老实点。毕竟……”
千叶影儿再次转过身去:“你们可是拜过天地,拜过先辈,茉莉为证,交换过信物……的夫妻!”
似有似无的一声轻哼,千叶影儿身姿轻掠,很快远去。
“彩脂,不用把她的话太放在心上。”云澈道:“现在的我很惜命,只是面对南溟这般对手,不可能存在毫无风险的对策。我的确在赌,也的确有着很大的把握。”
“……”相当长的沉默,彩脂轻轻伸手按在了云澈的胸前,这次,她终于从云澈怀中缓慢离开。
“好,我留下。”她低声道,不知是云澈或千叶影儿的哪句话触动到了她:“千叶的存在,我也可以暂时容忍。”
她螓首忽然抬起,如无尽暗夜的眼眸看着他:“复仇是你的一切,也是我的一切,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其他的,我都可接受。”
云澈却是轻轻摇头:“复仇是我必行之事,但并非我的一切。我的一切里,还包括你。”
“哼!”足以撩心的一句话,换来的却是彩脂一声冷哼:“我已不是当年的彩脂,而是盈恨堕魔的天狼。这些话,你当年应该多说给我姐姐听!”
“……”云澈怔了一怔,声音缓下,轻然道:“正是因为知道了失去有多么的痛苦痛恨,我……绝不会允许自己再失去你。”
说话间,彩脂的小手已再次被云澈握紧,很牢很牢,唯恐她会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