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也是时候该告别这个地方了,大别墅暂时买不起难道还租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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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一天,江蓠晚一家回到了阔别三年多的家乡。
坐飞机到市里,然后租了辆越野车,开了三个多小时,沿着狭窄弯曲的山道,进入了一座小村庄,停在了一个低矮的砖瓦房前。
江蓠晚姐弟开始打扫屋子,外公外婆站在自家门口,满眼都是感慨。
外婆更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泪,伸手往外公的胳膊死劲锤了几下,“你个死老头,怎就想不开呢,你要是走了,你让我怎么活,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倔呢。”
要不是老头子一直在床上瘫着她老早就想揍了,她永远都忘不了进这个家门时,看见老头子满口白沫地躺地上。
外公讨好地拉住外婆的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现在不都好好地么。”
他那时候也没想到还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啊。
那会儿是个什么境况呢,孙子孙女都没成年,老伴身体不好,地都种不动了,他还瘫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除了一瓶农药灌下去,还能怎么办呢。
“大叔大婶,真的是你们,”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汉子惊喜地跑了过来,“我刚就远远看见一辆车往你们家开,大叔你腿是治好啦!”
外公也很惊喜:“是军子啊,我这腿治好了,能走路了。”
江蓠晚和江行舟听见外面有人来了,都出去打了声招呼。
这个穿军大衣的中年汉子是他们家邻居,也是村里的支书,江军。
由于山村里各家房子都很分散,说是邻居,其实并不靠在一起,只是离得近些。
当年外公喝了农药,就是江军及时把外公背到医院,才抢救回来,姐弟俩这次回来也给他备了厚礼。
继江军过后,村里的老人都来和外公外婆打了招呼。
大过年的,在外打工的年轻人也回来了,这些跟着长辈过来串门的年轻人不少都知道江行舟出了名,活泼点的闹着要签名,内向些的就拘谨地跟在长辈身边。
实际上,江蓠晚、江行舟和村里这一辈的年轻人都不太熟,小学的时候可能还同一个学校,初中起,他们就到县城去念了,还是住校。
而村里的年轻人,在读书无用论的环境氛围下,大多在镇上上完初中就不再念书,到省城打工了,然后早早结婚生子,婚龄到了再去民政局领个证。
就算是过年大家都回村了,江蓠晚、江行舟在家看书写作业,村里的年轻人喝酒打牌吹牛,互相之间也没什么交集。
读书和不读书的人完全是两个状态,甚至是两个世界。
不读书也不是他们眼光狭隘,而是村子太穷,穷到连上学都要仔细分析性价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