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不断地流下来,花了她的妆。眼线被眼泪打湿,晕染开来。
迟宇新看着她,轻轻开口,“不。我会让你去天堂。然后和她一起堕入地狱。”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过去,“不管什么时候,你对我而言,都是最珍贵最重要的妹妹,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想。”
丢下这话,他拿起一边的车钥匙,“我去取车,你收拾好出来。”
刚一转身,迟安然就在身后哭着说,“那当年,你吻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迟宇新立在原地,没回头,“吻脸颊而已。”
“那为什么跟我说,如果我不是你亲妹妹,你会选择我?”
“只是觉得,是你比较能接受的方式。”
“迟宇新!”
迟宇新这才转过身,看着她,“安然,你想要的,想做的,我都能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但是,唯独这一样,我没法给。”目节亮握理。
“可我只想要这一样。”10sse。
迟宇新抿了唇,薄唇间吐出冰冷的话语,“我不想再重复。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再宠着你。”
很多事情,无法深究。
因为,最深层的真相,可能就是那一柄刺向心脏的剑,叫你痛不欲生,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迟安然看着迟宇新走开,坐在化妆间里,无声地哭着。
我会让你去天堂,然后和她一起堕入地狱。
这一句,才伤她最重。
到最后,他选择陪伴的是她。
过了许久,直到节目结束,何可人才发现,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碗汤,分毫未动。早已经凉了。
她原本蜷缩在沙发上,然后站了起来,连拖鞋都忘了穿,往楼上卧室走去。
大理石的地面很凉很凉,凉意刺激着脚掌心,冰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裹紧了羊毛披肩,长长地裙摆在地面上画出花朵一样的形状。
身后,梅姨瞧着她这副失了心神的模样,低低叹气。平日里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事实上,也是需要陪伴需要肯定的。
何可人没回卧室,径自去了顶楼的阳光房。她开了灯,大大小小的,并不亮堂,暖暖的色调。房间里的花长得很兴旺,静下心来,可以闻见空气中月季轻轻浅浅的香气,沁着心脾。
她坐在摇椅上,双腿搁在椅子上,从边上扯过一条薄毯,裹在身上。整个身体蜷缩起来,显得益发的娇小。
回来得路上,迟安然坐在迟宇新的旁边,彼此沉默着,这氛围,忽然就叫人无法接受。迟安然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因为哭过,就算到现在,眼睛也还是红红的。
方才她从化妆间里出来时,恰好碰见搭档李越。
大约是当时她的脸色太难看,向来放荡不羁地李越一脸惊讶看着她,连声音都有些小心,“没事吧?”
她倔强地扭过头,“没事”,然后快步地走了出去。
此时,这沉默,比争吵,更叫人失落和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