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那次,路明月昏睡着,两人没打照面。但她十岁时,她是见过的。
她还记得那双澄净的眼睛,和小姑娘面对不熟悉环境时毫不怯场的表情。
再者,有野心有手段还真不是坏事,只要不是心术不正。那丫头是曹阿姨一手带大的,她还真不信朴实直爽的曹阿姨会带出个心术不正的丫头。
只不过,家世确实差的多了些,这一条就已经被挡在荣家门外。
可想着孙子今晚的转变,会揽她肩,会和四五岁时那样对她说“奶奶我饿了”,她心里顿时有些五味杂陈。
这事……恐怕还得再看看。
荣与期来到楼上,没去他小时候睡过的房间,反而去了一间储藏室。
这里存了一屋子的酒。
他打开灯,环视一周,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下层角落找到几瓶明月酒庄的酒。
早些年的那些恐怕都已经被人处理掉,这里放的几瓶是路奶奶近几年送来的,都有明月酒庄品牌字样的包装,是路明月酿的。
他挨个看了看,选了一瓶四年前的干红。
那时,她二十岁。
他不由翘起嘴角,想象她二十岁的样子。
他在她南港公寓的房间里看过,扎着马尾,青涩又漂亮。
事实上,十八岁时的她,他也见过,在她学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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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酒,他提着酒瓶和酒杯回到房间,打开电视,随便转到一个新闻频道。
靠在床边,他一边饮着酒,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屏幕。
余光却忍不住瞥向一旁的手机,才八点多,她应该在忙。
他拿起,百无聊赖地翻转几下,又放下。
路明月确实在忙,下午好不容易和酒展主办方敲定布展方案后,她又跑去路程程那设计一些名牌卡片打印出来。
此时她已经回到自己房间,正在电脑前把参展的产品文案一一列出来,做一些精简修改。
荣与期视频电话是九点打过来的。
路明月接通之后只瞄了一眼没再看他,把手机放在桌上,两眼依旧盯着屏幕,手下敲打着键盘,“白天不是打过电话了?”
荣与期心虚,知道打扰到她,可打都打了看不到人又有些不满足,小心翼翼建议道,“用电脑微信,你忙你的,我看书。”
路明月哼哼一声,果然打开电脑微信,把窗口拉到右上角去,不再管他,继续做自己的事。